林子里没有路灯,沈禧感觉自己头上被罩下麻袋,一下失去方向。
“景淮川。”他后退几步,直到景淮川扶住他胳膊。
“别慌,先找个地方避雨。”
他的声音在雨里竟让人有几分安心。
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身上,即使有冲锋衣的遮掩,雨水还是狡猾地钻进领口,肆无忌惮地爬满他的身体。沈禧冷得哆嗦,被景淮川拉着走。
脚下一深一浅,原本干燥的土地变得松软,泥泞一片。
突然,沈禧脚下一空——
他感到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右倒,他下意识甩开景淮川护住脑袋,疼痛很快传来,他像皮球滚动在陡峭的斜坡,没有减速的迹象。
完蛋。
在落地前一刻,沈禧甚至想好了遗言:
他不是孬种。
身子重重砸在水坑里,他挣扎地起身,腿上钻心的疼痛使他倒抽凉气。靠,又是骨折。
好歹活了下来,他正要呼喊,却见一道黑影滚了下来。
和他不同,景淮川落地时一个翻滚站起来,跟武术电影里一般,利落稳健。
“我背你。”景淮川看见他诡异的姿势,便知道他走不了路了。
沈禧没再推拒,阵阵袭来的疼痛让他顾不上面子。
趴在他后背,隔着衣服竟能感受到几分温暖。
“真成难兄难弟了。”沈禧望着无边无际的雨幕,还有精神调侃自己。
幸运的是,景淮川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洞穴。
里面铺了枯木,洞口摆了砖石,雨水一时半会漫不进来。
他跨进去,将沈禧轻轻放到枯木上。
“这里怎么会有洞穴……”沈禧嘟囔着,四周昏暗,看不清构造。
嚓。
打火机的光亮起,映照出景淮川湿漉漉的脸。雨水从他深邃的眉眼滚落,薄唇没有血色。
他点燃架起的枯木,小小的火堆点亮不大的洞穴。
两人都湿透了。
狼狈得很。
沈禧脱去黏糊糊的外套,眉心一直皱着。除了腿疼,他感觉背和侧腹都在隐隐作痛。
“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景淮川的背包还在,里面有小的医药盒。
暖色的火光下,沈禧撩起上衣,露出淤青的腰腹,还有一条血痕,横在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