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而是偷偷去他的房间里?”
“这是很没礼貌的。”
寄人篱下被女主人说没礼貌对于我这种年纪不算大的学生而言是杀伤力很大。
我心里委屈得想哭,实际上我也真的哭了,鼻头一酸,胸口里就喘不上气,我第一次体验到了如鲠在喉。
“我知道这是很没礼貌的。”
“但是我和他的关系不好。”我隐晦地说。
我不信她不知道我和她的子女之间的关系,假如有她的干涉,我可能也不会这么孤独。
下次再看到关于她们李家的东西,我都不会再帮捡起来了。
我又有一点想家。
“而且我还留了纸条在他胸卡下面。”我语无伦次道。
说完我才意识到李嘉祐告诉她,她应该也已经知道有我写的纸条。
“我知道。”陈水珍说。
“但这是不重要的,你现在是唯一有昨晚的入室证明的。”
“如果你尽早交代那块手表在那里,我会和伯雄说着点,你也不用去少年监守所里。”
去少年监守所,不就相当于坐牢,我一听到,眼里积满的眼泪就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捏着手,嗓子发紧,望着人都隔了一层雾,但还是说,“不是我,你们都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不是我偷的就不是我偷的。”
“你们直接报警吧。”
说完,一个挺拔身影从楼梯拐角里出来,我用淬了毒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冲回了我的房间。
因为寄人篱下,我连门都不敢拍太大声。
我扑到床上大哭了一场,没有一刻像此刻那样想家。
我捧着手里的老人机哭得不停。
我幻想着要是爸爸妈妈这个时候打电话,知道了我被冤枉的事,他们一定会相信我,并且会毫不犹豫地接我回家,不要他们李家资助的那些破钱。
“呜……。”我越想越难受,越哭越起劲。
夜晚外头天色很暗了,月亮孤独地挂在天空上,我又想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他们一帮人理所当然的其乐融融,将我一个外来人排挤在外面。
什么狗屁番阳湖来的大闸蟹,我家里的海蟹比他们的好吃一万倍,我任性地想。
就算和他们吃蟹也不开心,我想要家人的陪伴。
我也就想越委屈,心脏在这个融不进去的豪华富宅里恍若要撕开一样的痛。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什么钱不钱的,什么前程前程,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要回去找妈妈。
要去找我爸爸,我姐姐,我哥哥。
该死的李嘉祐,李家人。李老爷还好一些。我怨恨地想。
我想也没想清楚地起来收拾行李,我来到这里也没买什么衣服,行李很少,一个书包就装好。
我把全身的三百多块紧紧攥在手里,当天晚上十点多,我从李家离家出走。
夜晚昏暗,我沿着熟悉的林道往山脚下走,毕竟很晚了,树林里夜晚雾气重,有些凉嗖嗖地,夜深又安静,风吹草动和蟋蟀、蝉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我走着走着就有些害怕了。
背着包走依旧冷我一身,我的理智也渐渐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