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些事,那些话,苏引历历在目。
告白前,他也是这样跪在父亲的牌位前跟老妈郑重发誓,他对裴未雪很认真,是要相守一生的认真,希望母亲能同意。
苏清月不仅是好医生,也是好母亲,给了他力所能及全部的母爱,从来不会过多干涉他的选择。
唯有那件事,让他认认真真的发誓和保证。
“我不会原谅你,除非你让未雪原谅。你要是再敢拿他的钱花,你永远都别叫我妈!”苏清月也不知道这个威胁有没有用,她看向牌位,老李头啊,我该给他这个机会么?
苏引擦掉眼泪,仔仔细细看着苏清月的脸,眼角明显的鱼尾纹,加深的法令纹,还有最刺眼的几缕白丝。
明明昨天妈妈还很健康硬朗,最爱她的头发,保养得很好,黑黝黝的,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总带着笑意和他说话打趣,周末他也会和妈妈一起去公园跳广场舞。
只要有时间,他还会拉着裴未雪一起去跳,他和妈妈之间更像是好朋友。
转眼间,妈妈眉眼间覆盖着散不去的疲惫,霜雪爬上了发丝,精神看起来也萎靡了许多。
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妈。我想抱抱你。”
苏清月一听,眼睛红了起来,撇过头,“真的改好了再来抱我。出去吧。”
裴未雪让他滚,妈妈也让他走,苏引踉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门,“妈,对不起。”让您为我操心。
退出门外,苏引抹了把眼睛,往后去看自己的背,一动扯到伤口,嘶了几声才慢吞吞走到对门,又不敢进去。
要是让他找到谁给他下降头,准把他打成猪头。
现在是新伤加旧伤,浑身哪哪都痛,除了小时候和江枝打架,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摸上自己的肚腩,他的腹肌啊。他现在这种鬼身材,能追回谁啊?脸上的伤也不知道谁打的。
推开门,放轻脚步走进去,到客厅拿了药箱,脱衣服时,伤口处的血凝固后黏着布料,一扯疼得他想喊妈妈,转念一想,他已经二十六了,又强强忍住,像上断头台似的一把脱掉。
雪白的t恤都被染成花花t恤了。
苦哇。到底是谁在搞他!
他拿了毛巾进卫生间擦掉血迹后才出来用消毒酒精擦拭。
咔擦。
卧室门开。
他抬头看去,和走出来的裴未雪对上视线,“雪儿嘶~”他一个激动,不小心按到伤口,可怜巴巴的看着裴未雪。
裴未雪拿了一瓶果汁又回到卧室关上门,从头到尾也没多看他。
苏引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看着垃圾桶里一大堆沾血的纸巾,心里一委屈,瘪了瘪嘴。
手机叮一声,他俯身去看,软件提醒他今天没打卡。
打个屁的卡。他怎么这么蠢,蠢到打白工啊!
之前在相册里看见贺南的照片,左思右想,他看上贺南什么?
别说贺南还是江枝对象,他退一万步,几百万步都不会去撬兄弟墙角。
老妈说要雪儿原谅他才行,现在雪儿铁了心要跟他离婚,他要不。。。先顺着?然后再追回来?
可是不行啊,万一他一放手,雪儿直接跑掉怎么办?那他也不能看着雪儿不要吃药啊。
他看着裴未雪紧闭的卧室门出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影响到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