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渊听闻儿子的指责,脸色瞬间惨白,险些气得昏厥过去。
他费尽心力在外与人周旋,那些幕后操作,对外人来说无法言说!
他深知和亲之举并不光彩,但为了“钓鱼”,只得硬着头皮去执行。
在朝堂之上,他被那些孤高自傲的朝臣指责。
其实被朝臣责骂,他并不放在心上,靖安侯根本就不屑一顾。
只要陛下知道他的忠心,那就足够了!
然而,这个逆子竟然指责他,为何能如此出口成章,作出如此精彩的诗句?
起初,他确实是在演戏,假装要教训沈钧钰。
但听到这些诗句后,靖安侯真是愤怒至极,真想亲手结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白露见晏菡茱躲在月亮门旁,低声询问:“世子夫人,咱们要不要进去劝架?”
“你真是天真!老夫人和夫人还没到来,我一个做儿媳妇的冲上去,万一侯爷追不上世子,反而打我怎么办?”晏菡茱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停躲避、奋力奔跑的沈钧钰。
不得不说,世子的诗才果然名不虚传。
这几首诗,比起之前的那些酸腐之作,简直好上数倍!
等回去后,一定要将这些诗记录下来!
白露哭笑不得,摇头轻笑,心想世子夫人说得没错,面对如此愤怒的侯爷,她们还是自保为上。
老夫人和苏氏接到通报,也火速赶来。
晏菡茱见状,急忙挥手呼唤,“世子,祖母和母亲来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也充满关切。
沈钧钰聆听到晏菡茱那宛如夜莺般的声音,敏捷地转了个弯,疾步朝晏菡茱的方向奔去。
他刚刚跨出月亮门,便见老夫人和苏氏已站在前方,如同两尊门神般挡住了怒火中烧的靖安侯。
第112章知音奏折
“逆子,还不赶快放下手中的利剑?虎狼尚且不吞噬亲子,你为何要对亲生骨肉下此辣手?”老夫人手中的鸠杖几乎戳到了靖安侯的鼻尖。
沈文渊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母亲,您未经分辨就一味袒护这个逆子,他竟敢作诗辱骂我。我可是他的父亲!”
老夫人满脸疑惑,转头望向沈钧钰,“钧钰,那可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要如此行事?”
“禀告祖母,父亲今日上朝,居然奏请陛下同意与南唐和亲。此消息传至农司,同僚们纷纷指责和亲之举为懦弱无耻。”
“我等身为汉家子弟,若需依靠和亲来维护国家的安全和稳定,岂不是显得太过无能?等着瞧,说不定明日便有人向我们靖安侯府投掷污物。”
话音未落,门房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有人在我们侯府门前堆满了狗屎!”
老夫人几乎被气得背过气去,挥起鸠杖猛地戳向靖安侯,“逆子,你给我老实点,老身要代替祖宗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
眼看着老夫人又要动手,晏菡茱急忙拉着沈钧钰往旁边退去,“母亲,还请您劝劝祖母,世子身子不适,儿媳先行带世子回房。”
苏氏望着那正在逃避老夫人鸠杖的靖安侯,尽力压制住嘴角的上扬,还要装出一副焦急和担忧的神情。
“你们回去吧!”
“母亲,请您息怒!”
……
花园里随后发生的事情,已非晏菡茱所能掌控。
她的小手紧握着沈钧钰的大手,步履轻盈,“世子,快走,适才聆听世子的诗作,令人深思,真可谓流传百世的佳句啊!”
沈钧钰原本满脸怒火,胸腔中仿佛燃烧着不平之气,然而,当他听到晏菡茱并未对他那些略带酸意的诗作嗤之以鼻,反而赞誉不已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惊喜所取代。
“夫人,你真的认为我那些随口吟出的诗句堪称佳作?”沈钧钰激动地追问,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晏菡茱微微点头,她的声音充满了真挚与诚恳,“世子适才的诗句句锋犀利,字字戳中时弊,直指和亲政策为软弱畏缩之策,视为民族之耻。此诗足以警示世人,激励我们自立自强,不可用我汉家女子之血肉换取片刻之安宁。”
“夫人,真乃知音者也!”沈钧钰的双眸顿时闪耀着更加璀璨的光芒,在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晏菡茱对他的理解与共鸣。
往昔岁月里,他曾翻阅过祖父在边疆戍楼中所作的笔记,那里面记录了异族人的暴行——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汉家女子视为践踏与囚禁的对象,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