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过裴听溪手里的毛巾,先替对方轻轻擦拭起来。
裴听溪没有让她逃避,“发生了什么,你刚才看起来不太好。”
池行唇抿紧,突然道:“裴听溪。”
她单手拉起衣服,露出腰侧肌肤,“这里有些疼。”
裴听溪垂眸,望见细腰上一块淤青。
她明白这是池行逃避回答的手段,手不由自主伸过去,指腹轻轻落在淤青旁边,轻声问:“是怎么受伤了呢?”
“不小心撞到柜台。”池行跟着低头,她看着裴听溪那只手。
“下次。”裴听溪抬眸,两人对上视线,她声音柔和,“要注意,要小心。如果万一再受伤了,第一时间和我说,好吗?”
池行眼睫轻颤,心里有酸涩,她重重点头,将裴听溪容纳进怀里,汲取对方的体温,再回馈。
她在难过。她可以拥有裴听溪的关注与十七秒的拥抱。
毛巾掉落到地上。
发丝的湿润浸透两人干爽的衣物。
潮湿袭来。
体温在对抗。
“……裴听溪。”池行声音发涩,“我说过假话。”
—
“知怜,你不用因为我的帮助,而为池行说好话。”
申城。
池颂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叹息般笑了笑,“祝贺你母亲手术顺利,接下来你可以安心学业,你母亲康复的事宜我会让助理帮你办妥。”
池颂白手起家,很欣赏能够从泥地里挣扎着迈出的人,哪怕陶知怜年纪尚小,她也认为这个少女将来必定会出色耀眼。
“不……池阿姨,这两年您对我们家的帮助已经很多了。”陶知怜道:“您之前给的那些钱足够支撑我妈妈的康复,您不用再费心。”
陶知怜抬头,她仰视着池颂,那相似的面容,让她似乎看见了池行。
只是池行更为青涩些,唇生的和池颂不一样,池颂的唇薄,不笑时显得锐利冷淡。而池行的唇稍厚,哪怕不笑,强装冷淡,也只是看着好似难以接近。
不会让人觉得危险。
陶知怜第一眼见到池行时,就发觉,这个传闻中嚣张闹事跋扈的大小姐,实则是个……容易被欺负的纸老虎。
所以最后,连她也欺负了池行。
“池阿姨。”陶知怜再次重复方才的话语,“我的手指骨裂,不是池行做的。”
池颂微微皱眉,“我问过她,她承认了。”
更不要说,还有作为证物的照片。
陶知怜吸了口气,胸腔轻轻起伏。
这些话她想说很久了,最后却自私地选择了在困难被解决后,才说出来。
她接受了池行的善意,然后踩在池行柔软善良的心上……肆意伤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