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伏羲氏、烈山氏这般天帝,帝舜这等圣王,都有亲手制琴的时候,何况姜瑕这种后辈。
尤其是姜瑕的老祖宗祝融氏,不只在琴道上造诣神乎其神,本身更是制琴的大家。姜瑕作为祝融氏后裔,治国之余,也喜欢抚琴作乐,以此作为雅好。
青铜灯焰摇曳,有宫人默默走入宫室,那宫人著深衣,头戴巾幘,进门后便垂手而立,待琴弦声暂歇,才趋前两步,低眉稽首道:“君上,国相呈报,有外臣入境,携玉璧为礼,言称乃许国国相。”
“许国国相,伍文和……”姜瑕的手仍搭在冰弦上,闻言微抬眼皮。
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金屑,屈指轻叩琴身,桐木发出嗡鸣,恰似远雷滚过云层一般。
一旁的宫人屏息静候,默默等待姜瑕的君令。
姜瑕思量了一下后,起身道:“传孤詔令,召集群臣,著司礼整备仪仗,宫禁之中,点齐三百甲士隨驾。”
“孤,要亲自迎接这位许国的国相,”
说话时,已有其他宫人趋前,为姜瑕戴上赤黑色冠冕。
伍文和这位许国国相,在河南诸邦中还是有些声名的。
“诺,”
得了君令的宫人,应声道。
当日头漫过洛水,焦城宫禁的青铜兽首门环,徐徐打开。
三百甲士列阵於宫门前,玄色甲冑映著日光。
姜瑕身著赤黑色袍服,腰间玉佩隨步伐撞击出清越声。
“君上,”
焦国国相姜开,率领群臣列队,迎著姜瑕而来。
“君上,”
群臣眾卿,齐声道。
“诸位,与孤一同出城,去看看这位许国国相,”
“自许国四代乱政后,许国可是久不与咱们通使了,这次许国突然来使,你们说,会是为了什么呢?”
焦伯姜瑕笑著摇了摇头,带著姜开等眾臣,从焦城主道出城,站在城门前等候。
这一等,就等到日影西斜,洛水金波粼粼。
姜瑕负手立於城门前青铜闕下,看向隨侍的国相姜开,道:“伍文和何时可至?”
姜开俯身稽首,道:“回君上,斥候回报,许使车队已过洛水浮桥,扬尘渐近。”
说著,他抬袖指了指远处天际线,那里正有淡淡黄尘隨风而起,隱约可见旄头幡旗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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