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萧戟等人当即应道。
吕尚的车驾,过辕门前的碎石道,甫一入营,便见苍灰色的旌幡,沿著甬道两侧整齐排开。
每十步一桿,幡面上『征北二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甬道尽头是校场,夯土筑就的点將台,其中央立著三丈高的旗杆,玄色大纛上『杨字绣纹已被日光晒得褪成深灰,却仍在风中昂然翻卷。
吕尚的车驾在校场停下,暮色如墨,渐渐浸透兵营,他踩著车辕跳下。
“点將台升帐。“
萧戟四人当即散开,各领一队亲兵去整肃队列。校场四角的望楼,突然亮起灯笼,橙黄的光晕里,三百亲兵宿卫已按旗號列成方阵。
“末將参见公爷,”
四人在台前单膝触地,甲冑相撞,簌簌作响。
吕尚扶著点將台边缘的旗杆,目光扫过台下。
对於这四人的本事,吕尚还是很清楚的,他们虽不及尚司朗这些有星命在身者,但他们北周时就从军入伍,歷经大小战无数,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人。
“诸位应该都知我是谁,你们中不少人都曾是我先锋军的劲卒,隨我一起浴血北疆。”
他沉声道:“如今我领旨出镇凉州,蒙靠山王爷的厚爱,给予我三百亲卫,用作刺史仪仗,诸位与我同去凉州,我必不会薄待诸位。”
“三日后辰时开拔,每人带足五日乾粮,马匹餵黑豆,隨我赴任凉州。”
“是,”
眾人轰然应声,声浪震得校场边旗杆绳索嗡嗡作响。
三日转瞬即过,卯时初刻的梆子声,在大兴城头敲响,吕尚身著玄色锦袍,立於郡公府正堂。
“父亲,儿,要启程赴任了,”吕尚面对吕永吉的背影,轻声道。
吕永吉转身,看著独子,沉默片刻,道:“去吧,雄鹰本就该飞於九天,”
踏出府门时,东方既白,参军房子安已在府前等候。
“主公,”
早已认吕尚为主的房子安,默默的牵著紫电寒霜,等待吕尚出府。
吕尚看了眼房子安,翻身上马,轻抚著紫电寒霜的鬃毛。
他看著胯下坐骑,这匹神驹浑身筋肉,如铁铸般稜角分明,毛皮如雪,泛著缎子似的幽光。
“走,”
卯时三刻,大兴城晨雾还未散尽,吕尚带著房子安从光化门出大兴,直奔征北大营而去。
征北大营前,三百亲卫已在营外整肃,新缝的『吕字旗,在晨风中猎猎翻飞。
辰时將至,晨雾如纱未散,吕尚策马立於征北大营辕门前。
三百亲卫甲冑森然,萧戟四人按轡分列左右,吕尚回望大兴城堞,晨光中飞檐斗拱渐成剪影。
身后参军房子安,低声道:“主公,该启程了。”
“开拔,”
鞭梢轻挥,马蹄踏碎薄雾,队伍如黑色洪流涌出辕门。
三百亲兵宿卫,五十人为驍骑,二百五十人为劲卒,都是百战精锐。
萧戟四人勒马巡阵,队伍过处尘土腾起尺高,却无一人喧譁,只闻铁刃摩擦,革带轻晃之声,宛如铁流奔涌,每一步都踏得大地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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