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之后,吕永吉走到安成长公主身旁,低声道:“表姐,荣定公这一去太突然了,还望您节哀,切切保重身体。”
安成长公主缓缓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呆滯的望向表弟吕永吉,嘴唇颤抖,许久才抽噎,道:“永吉,你姐夫这一去,留下我孤儿寡母,往后的日子,
该如何过啊!”
说话间,身旁的竇家幼子竇,已扑到安成长公主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吕永吉看著眼前这一幕,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他安慰道:“表姐,你就放心吧,竇抗沉稳干练,竇庆英勇果敢,往后定能撑起竇家的门媚。”
安成长公主听了吕永吉的话,用锦帕拭了拭眼泪,目光扫过一旁站立的竇抗与竇庆。
长子竇抗双手交叠在身前,神色凝重,眉眼间带著几分沉稳,次子竇庆紧著拳头,眼眶通红,英气之中透著悲慟。
“但愿如此,”
安成长公主嘆道:“只是荣定这一走,家中诸事纷杂,我实在心力交。”
就在这时,灵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却是朝中诸位大臣得知竇荣定逝纷纷前来吊。
率先踏入灵堂的,是左僕射高潁,他身著素服,神色沉凝,身后跟著数位朝中重臣。
高潁走到灵枢前,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转身面向安成长公主,道:“公主殿下,荣定公为大隋鞠躬尽,其功绩朝廷上下有目共睹,天子闻荣定公逝,已发詔书,废朝七日,命左卫大將军元晏治丧。”
“殿下节哀!”
高潁与这些重臣,齐声道。
吕尚站在一旁,看著这一幕,心中暗自思。
竇荣定一死,朝堂局势必將发生变化。
要知道,竇荣定执掌的左武卫,是天子禁军,竇荣定之所以能掌管左武卫兵权,是因为竇荣定既是外戚,又是勛贵,且与杨坚感情甚篤,杨坚才会放心竇荣定主掌左武卫。
除竇荣定外,杨坚可不会放心让外人执禁军。
吕尚正思量间,又一批朝臣鱼贯而入。
右僕射苏威身形清瘦,迈著细碎步子,身后跟著几位六部尚书。
这位右僕射先是对著灵枢行过礼后,上前几步,从袖中取出一份捲轴,
道:“公主殿下,礼部已擬定追封荣定公的諡號,还有祭典规格,这是初步文书,请殿下过目。”
安成长公主此刻已稍稍平復情绪,接过文书,目光匆匆扫过,嘴唇动了动,
却未出声。
灵堂之內,又有朝臣不断涌入,左卫大將军元晏也率一眾禁军將领吊。
元晏身形魁梧,走到灵柩前,重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灵堂烛火摇曳,人潮如织,吊信朝臣络绎不绝。
吕尚若有所思的以神目观照灵堂,只见丝丝缕缕的气数,在堂中翻涌匯聚,
各有气象。
竇荣定棺之上,一团浓郁暗沉的晦气正缓缓消散,而安成长公主头顶,虽被阴霾笼罩,却仍有几缕微弱的祥瑞之气挣扎浮现。
竇抗顶上有纯青色气数逐渐凝聚,竇庆周身则蒙绕赤红色气数,隨著他紧的拳头起伏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