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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谢见琛定居路州青冥观以来,偶尔会去?官府旁揭几张海捕文书、挣悬赏来付给观里,作为在此起居的费用。
不过奇怪的是,今年缉拿榜上的告文似乎格外地多。
这天,谢见琛一如既往地来到缉拿榜前搜寻无人敢揭、报酬却相?对丰厚的告文。
“哎,这不是青冥观的阿丑吗,好些日子不曾见到你了!”
常年凑在缉拿榜前看热闹的百姓早就?眼熟了“阿丑”,纷纷朝他?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是,开春了,身子也懒了些。”谢见琛笑着回应,“榜上又?张贴了不少新的告文啊。”
“可不是!”一位汉子熟络道,“这半年来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多凶悍的匪徒。”
“你不出面,我看这偌大的青州城,可真真是没人敢揭下这几张告文哪!”
百姓你一嘴我一嘴地感慨起来。
谢见琛初到此地扮作“阿丑”时,城中尚且有些好事之人见他?打扮奇异,上前来寻衅滋事。只是随着他?后来神速揭榜制敌的声?名传出,再无人敢来当面对他?不敬。
这边厢,又?听百姓议论纷纷:
“你说,新帝登基以来,日子也算越过越舒坦了,可怎地近两年抱团作乱的还不少!”
“你没听说?那些作乱的匪贼,抢掠行人不说,一个个更是口出狂言呢。”
“此话?怎讲?”
那人小心翼翼压低声?音:
“他?们说,咱们这位半途自民间杀出来的陛下,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
那人话?音未落,却被?厉声?打断。
“一派胡言!”
再会旧友
中?气十足的一声蕴着怒气,声音实在不小。
此言方出,便如?投水之石,四下立时无声,空气中?回荡着尴尬的静寂。
众人纷纷奇怪地看向他。
“阿丑……?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呃,”谢见琛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在旁人眼里?过分奇怪了,连忙掩饰找补,“我?的意思是,这种话往后?可?莫要胡说,仔细官府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方才那议论?晏漓身世的那人面露戚戚,声音微若蚊呐。
“也是,当今陛下脾气据说阴晴不定的,若是传到龙椅下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罢了罢了,管他出身如?何脾性?如?何,能保咱们老?百姓活得起日子、吃上一口饱饭就行?!”
谢见琛错开与人群的目光,慢慢淡出众人视线中?央。
心间?蒙上了层雾般,怅然若失。
距他“死”在晏漓面前,已有整整五年了。
时过境迁,曾经混乱的朝纲被晏漓逐渐扶回正轨,民间?盛赞他年轻有为的同时,亦有宫中?传言流出,斥他脾性?暴戾不仁,是为暴君。
原因依然要追溯回五年前:准皇后?谢公子坠崖身亡后?,椒房殿乃至整个偌大后?宫都成了皇宫禁地。
曾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欲趁椒房殿荒置,意图行?窃以变卖银两,不知为何当夜便被陛下抓了现行?,为其断了手脚做成人彘;也有那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的男男女女,意图飞上枝头?变凤凰,风情妖娆地往龙床旁凑,不仅被赏了几十大板,更是恶劣地教人将其衣服扒光、当众丢出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