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朝堂上雷厉风行的男人,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脆弱与崩溃。
泪水砸在雪地上的猩红血迹上。
“他从前就不会水啊!”
那个差点在温泉里都能淹死的笨蛋,掉进那样冰彻刺骨的深河里,又能有几分微小的生还希望?
顾芷兰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发?红的眼圈流下绝望的泪水。
不待她说些什?么,却见晏漓猛然挣开所有人,就近抢了?匹马,也不顾身上的箭伤,疯了?似的往山下赶。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顾芷兰试图强撑着干泪水对?旁人下令,“还不同陛下一起?去山下找人?!”
直至这时,她才好似浑身被抽干力?气搬,瘫坐在地上。
容子泽则是?在容子晋怀里泣不成声:
“哥,为什?么会这样?谢大哥一定不会有事,对?吗?”
“……对?。”容子晋阖眼,不知?是?在安慰幼弟,还是?在安慰自己,颤声道?,“一定会没事的。”
……
搜寻进行了?整整一夜。
晏漓强撑着伤体寻人直至天明,日出之时,半个身子已然没了?知?觉。
众人悲痛之余,更怕他也一并?将命直接交代在此,只好请容子晋拉着他、用马将人驮回了?宫中暂且医伤。
到最后,就连晏漓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他又开始做噩梦了?。梦里,谢见琛落崖的那一幕像重重叠叠解不开的连环锁,无穷无尽地折磨着他。
哪怕兀然惊醒,脱口而出的也是?那个人的名字。
“……谢见琛!”
胸口的伤肉传来跳动?着的痛楚,却远远不及内心悲痛的万分之一。
“陛下。”
他听?到容子晋的声音。
起?身一瞧,原是?容子晋和顾芷兰一直在外殿候着。
“谢见琛呢。”
“陛下……”
“我问,谢见琛呢。”
容子晋:“……”
晏漓不依不饶:“到底有没有他的消息?”
顾芷兰深吸了?口气,只答:
“河水湍急,或许,被冲上了?岸也未可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