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兴文始终被结结实?实?地栓在铁链上。
“……住嘴!”
看?着笑得一脸得逞的冉兴文,谢见琛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理智的悬崖边,他泄愤般地狠砸了一记墙面,落荒而逃。
遍身冷汗在疾走间不断冰刺着他的神经,如同缠在背后?的幽灵,宣读着最后?的通牒:
那两个字已经说出来了,你回不去了。
母与其子
数个时辰前。
晏漓目随着谢见琛离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复又仅剩下他一人?。
怔怔抬起手,指尖还残存着阳光的?味道?与少年温暖的?掌温。
他本已?习惯了?独身?一人?,可如今不知为何,只觉房内格外冷清、令人?生?厌。
起身?理了?理衣衫,他带着就连自己都不尽然了?解的?意图,步出房门。
日暮四合,空中偶然扬起一二?缕恬静淡然的?晚风。
如今县内的?街道?,早不复从前的?荒凉寥落,家家户户三两成群地捡起荒废已?久的?生?产劳作。虽然辛苦,可亲人?团聚的?珍贵使得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
所经之处,弥漫着欢声笑语。
“娘,姐姐怎么回家后一直在睡觉呀,姐姐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嘛?”
路旁的?垂髫小女?的?声音奶声奶气。
“是呀,所以囡囡不可以打扰姐姐休息哦。”
“囡囡最听话懂事了?,不吵姐姐睡觉,娘照顾姐姐,囡囡替母亲上山去砍柴。”
“你才?四岁,砍什么柴呀。这些粗活儿交给大人?做,明日起去老?秀才?那处识字去,乖。”
“……”
夕阳余晖下,晏漓路过憔悴的?女?人?与幼稚的?童女?,目不斜视地与众生?一相擦身?而过。
他并非什么好人?,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
“可是,母亲明明腰很痛的?。囡囡每晚都能?看见母亲捶着腰、痛得发抖,囡囡难受。”
小女?孩接着说:
“其实,囡囡听到人?牙子李婆劝娘卖掉囡囡的?话了?。虽然娘赶走?了?李婆,可是李婆说得对呀,县里的?地都种不出粮食了?,家里好久没见过米饭了?,囡囡要早早独立起来。”
妇人?鼻音浓重,像是拥着女?儿大哭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
“娘……”过早成熟懂事的?小女?孩终于也哽咽出声,哭得一抽一抽,“所以,可以别不要囡囡吗?”
妇人?粗糙的?手抹掉泪水,再一睁眼,一枚银光灿灿的?累丝凤尾簪恍然出现在眼前。
“这个,拿去卖了?吧。”
不知,晏漓何时折返了?回来。
见妇人?一时愣神,他微微偏开目光,不耐烦似的?又补充:
“你们有?点吵。”
“这……?”妇人?的?惊疑的?目光在簪子和晏漓之间?来回穿梭,“这、这可是银子做的?,上头这红的?,是宝石吗?”
“宫里的?零碎玩意儿,大抵是吧。”
“我从没见过银子做就的?簪……”妇人?颇为羞赧地藏了?藏斑白发间?的?盘发荆枝,陷入了?强烈的?心理斗争,“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