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闵悉一起商议的结果,他俩买这艘船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回来给大明造船匠人研究之用的,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把船捐出去,还可以换个好名声。
虽然这艘船现在还没带回来,但已经去兵部登记造了册,等船从葡萄牙开回来,直接交由大明水师接管就好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云霁就被外祖父叫了过去,外祖父和舅舅表弟们都在,大家三堂会审似的看着云霁和闵悉,陶弘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当同我们商量啊。”
云霁道:“此事我们已经同外祖父和舅父说过了,我们买船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给大明水师研究之用。”
陶礼之无奈地看着外甥:“此事你们应当告诉我,我可以代你们写奏章直接上禀朝廷,起码让圣上得知此事啊。将来你们要考科举,入朝为官,起码陛下会对你们有个印象。”
云霁愣了一下,他看向闵悉,两人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果然他们还是太嫩了,不懂a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guanchang。htmltarget=_blank>官场。
云霁问:“舅父,现在还能写奏章吗?”
“写是可以,但效果就大打折扣啊。”陶礼之无奈摇头。
云霁想了想:“也没有关系,我们捐船,本身也非为名利。”
陶弘叹道:“也罢,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闵悉说却:“其实倒真有一件事,需要托舅父帮忙向陛下禀明。”
陶礼之忙问:“何事?”
闵悉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道:“这是英格兰国的伊丽莎白女王托我和七哥呈交给我们陛下的国书,他们希望能够同我大明建立友好通商互利关系。”
流水席
“英格兰国是哪国?可是那红毛番?”陶礼之问。
闵悉忍不住笑出声:“正是。”红毛番是大明对常在琉球群岛出没的尼德兰人的称呼,对英国人也是这么叫的。
陶礼之接过那封信,封面上的字迹已经糊得完全看不出写了什么,封口处的火漆已经掉了,陶礼之问:“国书怎么打开了?”
闵悉面露惭色::“我们在海上遭遇了一场风暴,船上所有的东西都湿透了,包括这封装在匣子里的信。我们拆开来晒了一下。”
既然都打开了,陶礼之也便不再拘礼,拿出信纸来,上面的蝌蚪文字有大半都糊成了一团,别说糊了,就算不糊,他也看不懂这些蝌蚪文说的是什么。只有信纸右下角的暗红色印章清晰可辨。
云霁说:“舅父,这国书被水打湿了,呈送给陛下实为不敬,我们犹豫再三,还是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看到底要不要呈交。如若不送其实也无妨,我们就回复那边说在途中遗失了。”
陶礼之说:“这信被糊了大半,写的什么内容也不知。就算不糊,恐怕四夷馆里也无人认得这蝌蚪文。”
闵悉说:“我倒是认得。要不要我把能认出来的部分翻译一下?”
“也好。你说我拿笔来记一下。”陶礼之让人拿来了纸笔。
闵悉把信上没糊的地方逐字逐句翻译了一下,陶礼之把闵悉的大白话翻译成书面文字,基本上就是闵悉看不太懂的了,云霁看完舅父写的,说:“是这么个意思。”
陶礼之将翻译的部分和原信都收起来,说:“邦交事宜归礼部主客司管,我改日将这信呈送给主客司,交由他们呈贡吧。”
“那就麻烦舅父了。”
这封信到底要不要拿出来,闵悉其实也纠结了很久,以英国现在的生产水平,也没多少商品可以交换到大明,届时会有更多黄金白银流入大明,按照大明朝廷的尿性,并不会意识到白银增加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也没有采取适当的调控手段,这会加速通货膨胀,激化社会矛盾,加快大明灭亡的速度。
他跟云霁解释了大半天的经济学知识,云霁好不容易才弄懂这个关系,最后说,还是应该把信交出去,君子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那就应该做到。建不建立邦交,那是朝廷需要考虑的事。至于白银流入引发的社会问题,既然已经意识到了,那就应当设法提醒朝廷,早早规避这一问题。
闵悉这才决定把信拿出来交给陶礼之。不过这信已是这副德行了,以大明目前的尿性,恐怕未见得能够把英格兰放在眼里,多半是不予理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