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排座次是根据第一场的成绩来的,排在前面的会受到监考官的重点照顾,因为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一批的秀才,需要监督他们防止作弊,说不定将来的举人甚至进士都会出现在这批人中,当然要重点关照。
闵悉第一场排名在第十二名,所以他的位置也比较靠前,他抓耳挠腮想合适措辞时,路过的监考官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因为他是排名靠前的这批考生中最为年长的,监考官刚看到他时,认为他不是个滥竽充数的,就是大器晚成的。
现在看他的表现,似乎更像是滥竽充数的,大概是死读书的那种人,读了这么多年,秀才都还没考中,倒是把经义背得滚瓜烂熟了,所以第一场考试才会考得比较好。
闵悉哪里料到自己在监考官心中已经成了这个形象,幸亏是匿名阅卷,且阅卷者也不是监考官,否则闵悉可就惨了。
等他誊完最后一个字,便有敲更的更夫过来提醒:“还有一刻钟便到考试结束时间。”
闵悉仔仔细细地将文章从头到尾再阅读一遍,找出几处字写得不太满意的地方,但也不能改了,字没写好,总比涂抹掉之后再写强点儿。等他看完最后一个字,也就到了收卷时间,考场里也没剩几个人了。
闵悉交了卷,慢腾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的时候,只觉得有些腿脚都有些僵硬了,这么一个格子间里坐上一整天,就去上了一次厕所,还真是遭罪。
他提着考篮出去,外面的人已经很少了,陶兴和迭戈在外面等得心焦,看到他出来,赶紧迎了上来:“闵爷,你还好吧?”
“东家,你没事吧?”迭戈眼疾手快扶住闵悉。
陶兴接过闵悉手中的考篮,说:“很难吗?”
迭戈问:“饿不饿?车上有热水,赶紧去喝点热水,你的手是冰凉的。”
闵悉笑笑:“没事,不难,就是想答得好一点,所以琢磨的时间长了点。有点口渴,赶紧去喝点水,我也想上茅房,咱们赶紧回家吧,憋死我了。”他考完后没去考场里的茅房上厕所,因为知道里面这会儿肯定脏得要死,就不去给自己添堵了。
几人赶紧上了马车,坐马车回家,这马车是他们租的,特意为闵悉考试准备的。
考完这一场,闵悉在家睡了一天,也没像第一场那样考完当天就开始学习的。
还有两场,参考的人会越来越少,中间阅卷发榜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所以考生休息的时间也会缩短。
这次只等了三天,就发榜了。还是陶兴跑去看榜的,看完后兴冲冲地跑回来:“闵爷,大喜啊,你又榜上有名,排名第九,比第一场还高了几个名次。”
“谢谢!”闵悉笑了笑,这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写八股文,他的优势还是有的,只要不考诗赋,他相信自己可以稳拿秀才。
第三场就有点难了,因为除了八股文,还要写一篇律赋。赋通常都比较华丽,而他这个文笔,说实话,真的很让闵悉头疼,他也只能尽量保证自己少出错。
第三场考试的时候,还是上次那个监考官,他一来就看到了闵悉,发现他居然位置比之前更靠前了,这才不敢轻视他,意识到这考生多半是比较稳重。
正好这一场考试的时候,主考官也来了,也就是县令来巡场,他重点关注了考场内圈的情况,发现闵悉就在内圈坐着,便在他座次前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微微笑着离开了,知府大人要求关照的学生,果然还是不错的。
闵悉这会儿焦头烂额地答题,也没注意到县令过来看了他几眼。今日照例是考一整天,上次一篇八股文写了一整天,还能字斟句酌,今天就不能像上次那样了,得抓紧时间才行,好在大家的情况都跟他一样。当然,那些文思敏捷的人占优势。
闵悉快速写完了八股文,确认无误后,便誊抄了上去,然后就开始写律赋,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律赋需要押韵,平仄规范,还讲究对偶工整,要是有排比等修辞句式,那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闵悉运气相当不错,这次律赋的主题恰好是陶弘给他出过类似的,他就把自己以前做过的律赋修改了一下,倒是没有费他太多工夫,总算是顺利把卷子给交上了。
第三场提前交卷的人不多,闵悉也没有提前交卷,所以他出场晚显得并不突出。回去后,他就躺下了,因为最后两场是诗文、经文和诗赋和篇文,这是他最不擅长的部分,也不是临时看书就能找补回来的,还真是只能听天由命了,只能期待考试的时候灵感爆发,能够写出像样的诗文来吧。
第三场结束之后,闵悉的名次又往前挪了两个,县令大人还是亲自过来监考,看到闵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闵悉倒是看到他的反应了,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是对自己表示赞许的意思?
可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他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希望诗文成绩的占比不重吧。
这两场是连着考的,倒是没有等成绩出来后再考最后一场,所以这两场的成绩明显就是参考,毕竟明朝的科举跟a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tangchao。htmltarget=_blank>唐朝不一样,诗文只是点缀,毕竟做官并非需要诗文上的才气,而需要政治上的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