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打好之后,迭戈就被叫了过来,教萝姨做糕点。以后这店还是萝姨两口子看顾,迭戈来这里做点心师傅,但光靠他一人恐怕不行,需要萝姨两口子打下手,到时候如果生意好,还得再雇人来帮忙。
而且他们离开的时候,只怕迭戈也要跟着一起走,所以萝姨也得把点心学起来。
铺子重新开张那天,“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了整条街,新铺子的名字叫做“云祥西式糕点”,简单明了,让人一目了然。云祥号的少东家云霁死而复生,从欧罗巴转了一圈回来,本来就成了坊间的传奇,早就是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铺子冠以云祥的名,就知道是云祥号旗下的铺子,西式糕点摆明了就是从欧罗巴学回来的点心,看到的人但凡有一点好奇心,都会跑来瞅一眼,看看西洋糕点和大明点心到底有何不同。
云霁请了孙华来助阵,请他第一个品尝铺子里的糕点。孙华拿起一个用纸托着的热气腾腾的蛋挞,送到嘴里咬了一口,闭上眼细细品尝了好一会儿,说:“外皮焦香,里面滑嫩,甜而不腻,好吃!”
他又接着吃了另外几种,评价有好也有一般的,倒也不一味吹捧,吃完几种糕点,他说:“西洋糕点以烤为主,所以最大的特点是香甜,但它用了特殊的方式,使得这些糕点如刚出锅的馒头一般暄软。就连这饼干,也都十分松脆可口。总之,值得一试。”
那些看热闹的听他这么一说,都涌入店内。第一天开张,估摸着店里会很多人,闵悉把府里有空的仆人都叫了过来帮忙。
店内准备了好些切好的糕点供人试吃,这种模式并不常见。不花钱就能尝到点心,这便宜谁不愿意占,所以试吃的糕点很快就被大家给瓜分干净了。
闵悉也不着急,等吃了的这批客人买了糕点出去后,又叫人切一批放在那儿供人试吃。虽然会有占便宜的人回来再吃免费糕点,但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云祥号也有这个器量。
早上开张那会儿,店里热闹非凡,买的人不少,但由于价格不便宜,买的数量很少,一般都是一两个或者三五个。
闵悉见人渐渐少了,便嘱咐人将新出的糕点用盒子装了,以云霁的名义,去挨家挨户送点心,不仅送同街的商户,就连这一片的住户,也都送了去。
陶府自然少不了,而且数量还不少,可算让陶渝陶源兄弟过足了瘾。这还不算,他们吃了之后,还自己跑到点心铺子来买,正好离家也不远。他们不仅自己买,还带着书院里的同学过来买。他们的同学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这波广告做得实在是溜,不出几天,整个京城的大户人家也都知道了这么一家西式糕点铺子。
查出凶手
点心铺子的生意比预期的还要好,迭戈和萝姨三人根本忙不过来。闵悉便又让萝姨去雇了两个人来帮忙,一个跑堂接待,一个在后厨帮忙。找的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同样也得签保密契书。
点心铺子开张后不久,冯灏给云霁带来了一个消息:“我们已经查明了孟嘉的死因。他是与人喝酒之后,被人谋害,醉宿户外冻死的。那天约他吃酒的是云祥金铺的账房先生,那个账房先生在孟嘉出事之后就请辞了,且搬了家。因为金铺易手,加之被查封,相关人等也不好找,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那账房先生的下落。现在人已经找到了,经过审讯,他交代,是有人让他去找孟嘉喝酒的,并故意把他灌醉。”
“所以孟嘉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是。去岁腊月,有人授意他去找孟嘉喝酒,然后在宵禁之前离开。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孟嘉步行回家,按说也就是一刻多钟的事,但他就死在这回家的路上。他当时为了赶宵禁时间,并未走大路,而是走了一段小路,最后就死在一个小树林里。当时他喝了很多酒,他的家人认为他是醉酒昏睡在路边冻死的,所以并未报官。”冯灏说。
闵悉不解道:“为何不报官?就算是醉酒而死,那邀他喝酒之人也应当承担责任。”
云霁说:“我猜是云家花钱堵了他们的嘴。”
冯灏颔首:“的确如此。云家为了不让孟家人把事情闹大,给了账房1200两银子,让他拿去给孟嘉的家人息事宁人。”
闵悉问:“所以到底是谁让账房先生去找孟嘉的?”
“云霄的叔叔云弄璋。”
“果然是他!”云霁冷哼一声。
闵悉想到了什么:“金铺是被他买走的?1000两银子?”
“是!”云霁面若寒霜。
闵悉分析道:“可就算云弄璋有谋害孟管事的动机和意图,可孟嘉最后是被冻死的,哪怕是喝了酒,他们也会推托这一切只是巧合,而非故意谋杀,顶多算是过失致死,也是赔钱了事吧。”
冯灏摇头:“账房先生交代,说孟嘉的酒量不错,他离开的时候神志还算清醒。所以他才会在出门后还知道走小路。他是在抄小路的时候,被人打了闷棍晕倒冻死的。我们在他出事的周围查了许久,才找到了人证。当时树林旁一户人家听见自家狗叫得厉害,以为遭了贼,开门出来看动静,看见一个人飞快从树林出来跑走了。他以为就是简单的路过,但没想到第二天便有一个醉鬼冻死在了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