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业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知道那谢无痕已经到达李家、马上就要迎娶走李姝丽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幸温婆子及时地醒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里,温婆子意识迷离、面容枯槁,唯有双眸闪烁着两点微弱的磷光,
郎中言:“此人已到弥留之际,还请公子有话尽快问,若是晚了,人便没了。”
李建业不耐烦地催促:“你们且先出去。”
牛二领着郎中识趣地出去了。
李建业顾不得屋内难闻的气味,上前几步行至床前,急切问:“温婆子,你还记不记得李姝丽背后那块胎记?”
温婆子眼眸翕动,好似没认出眼前之人。
李建业蹙眉,只得重复又问了一遍。
温婆子吃力地喘着气,喃喃低语:“胎记?”
“没错,左侧后背蝴蝶骨处,一块心形的红色胎记。”
李建业压着心头火气,循循诱导:“你可是看着李姝丽长大的人,以往她沐浴更衣时你少不得在旁伺候,一定是见过那块胎记的。”
他说着还将一页纸张呈到她面前,纸张上原模原样地画着胎记的形状。
温婆子似懂非懂,神色却比先前振作了不少。
她伸手摸了摸纸张上的红色心形,泪涌出眼眶:“小姐……小姐可不喜欢这块胎记了,说……说一定要想办法去掉。”
李建业胸口一松,温婆子总算是想起来了。
继而又心头一沉:“她当真去掉了?”
温婆子无奈摇头:“夫人为小姐想了不少法子,还……还向好多郎中求助,但没一个人有法子去掉,去不掉啊,这可是胎记,是……老天爷做的记号。”
“可如今李姝丽背上已经没了胎记。”
温婆子仍是摇头:“不可能的。”
李建业抑制不住心头的亢奋,果然,这个李姝丽是假的。
“温婆子,现在有人冒充李姝丽进入了李家,你赶紧随我进府去指认,顺便去找到你那位真正的小姐。”他说着伸手就去拉床上的温婆子。
但温婆子病入膏肓,身硬如石,他拉不动。
且稍一用力,他又开始咳喇,咳得恨不能将脏腑也吐出来。
李建业好不容易止了咳,再想劝温婆子时,温婆子又进入了迷离状态,她喃喃自语,言辞里透出几许诡异:“我家小姐怕是……怕是早已与夫人团聚了,老奴……也该去了……”
她神色稍缓,眼里的光亮渐渐黯淡,渐渐合上双眸。
温婆子死了!
李建业心头不甘,却也早有防备。
他将提前备好的封泥拿出来,涂在温婆子的手指上,继而将那根手指重重按在了画有心形胎记的纸张上。
李建业脚下生风,转身出屋。
趁着假李姝丽还未被迎出府之际、趁着宾客盈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将她的面具撕得粉碎,他要让谢无痕看看自己究竟娶了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