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村那个位置太偏,人口又少,这个……这个优先级,确实不高……”
优先级不高?
赵海川心里冷笑。
这套说辞,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过是暗示,不给好处,就永远“不高”。
他想起了程五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想起了张木匠妻子的眼睛,想起了三山村孩子们在煤油灯下写作业的场景。
一股火气从胸口直冲脑门。
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着马德贵。
马德贵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向后一缩,靠在了椅背上。
“老百姓晚上点不上灯!夏天开不了风扇!”
“孩子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熏得一脸黑!”
“马所长,你告诉我,这叫优先级不高?”
“你告诉我,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优先级!”
马德贵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
赵海川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
“两天!”
“两天之内,把三山村供电问题的详细报告、完整的改造方案、精确到每一根电线杆的预算,全部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来想办法!”
赵海川说完,转身就走,没再看马德贵一眼。
马德贵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里满是惊恐。
这个赵书记,怎么跟个疯子一样,不按套路出牌?
……
回到镇政府办公室,赵海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一阵阵的疲惫。
二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
他刚才在马德贵面前说得轻松,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钱有多难弄。
镇财政就是个空壳子,李光照和前任黄波涛留下的烂摊子,能维持正常运转就不错了。
向县里要?
耿书记那边肯定会支持,但县里有县里的规矩,白凯旋那个县长一直虎视眈眈,肯定会从中作梗。
就算最后能批下来,要走多少流程?
拖到猴年马月?
三山村的百姓等得起吗?
赵海川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目光没有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