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轻笑,目光掠过温泉水面的涟漪:
“我心自在,入世出世皆在一念间。在市井中听贩夫走卒吆喝是修行,在这深山里看云起云落亦是修行。”
金解语若有所思点头,忽然伸手从白玉案几上扯下一根油光亮的鸡腿,毫无形象地啃起来,红唇沾著油光,格外鲜艷,
“念隨心动,倒挺符合你们道家的修行理念。不过一—”她抬眼著俞珩,
“跟碧月和我在这半裸著胡吃海喝,对於你们道士的清修,就没影响吗?”
姬碧月眼里闪著好奇的光,一同望向俞珩。
俞珩面不改色,將姬碧月往怀中带了带,
“色味皆修行,见美色心动,尝美味意迷,便是修心。”
金解语咽下最后一口鸡肉,忽然倾身向前,追问道:
“那感情呢?拋却修行之外,你自己的感情呢?总不能也当修行来练吧?”
俞珩目光在她与姬碧月之间流转,反问道:
“情修一体,本自同源,为何要区分开来?道法自然,情亦自然,顺应本心便是。”
金解语皱了皱鼻子,伸手戳了戳他的骼膊:
“你这道土好不老实,尽说些模稜两可的话来糊弄人。::
俞珩含笑不语,只是撕下一根肉条,递到姬碧月嘴边。
三人就这样隨意地聊著,时而论道,时而说笑,时间流逝飞快,温泉的雾气渐渐淡了些,露出天边疏朗的星子。
月至中天,金色纱衣隨著动作提起,露出半截如玉腰肢:
“东王不愧是东王,言语间处处透著玄意,听君一席话,我这四极四重的瓶颈竟鬆动了!”
俞珩笑道:
“是金仙子自身慧根自具,灵悟通透,小道不过是隨口之言罢了。”
“好听的话不要钱啊?”金解语拉起姬碧月,
“时间不早了,为了不影响明日的美貌,碧月仙子可不能晚睡。”
在她的强硬拖拽下,姬碧月依依不捨地看了俞珩一眼,被拽著往远处的竹楼走去,碧色裙摆在石板路上拖出淡淡的痕跡,留下一串娇嗔的抱怨声。
俞珩望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失笑,他信步走入温泉深处,任由月光洒落在赤裸的上身,
水面倒映著他眉间若隱若现的紫气,与满天星斗交相辉映。
后半夜的竹楼內,月光透过窗根洒落一地碎银,姬碧月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眸。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金解语勾在自己腰间的玉腿,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锦被在她身下穿滑动,露出半截莹白的肩头。
“嗯。。:”金解语在梦中轻一声,金色抹胸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姬碧月屏息起身,赤足踩在铺著雪貂皮的竹板上,她轻移莲步来到梳妆檯前,铜镜映出她染著夜色的容顏,纤指沾了嫣红胭脂,在唇瓣细细描摹。
又取出一支鎏金香露,沿著锁骨、颈间、耳后、手腕处轻轻点抹,清冷的香气混著她自身的体香,酿成一种勾人的味道。
最后,她取下掛在屏风上的碧色轻纱,薄如蝉翼,在月光下几乎透明,隱约可见其下曼妙的曲线,她对著铜镜转了个圈,纱衣下摆开处,一双修长玉腿若隱若现。
待她悄无声息地掩门离去后,床榻上的金解语突然睁开双眼,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片刻的天人交战,她咬了咬唇,低声自语:
“我们二十几年的姐妹,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不能看的?”像是终於说服了自己,
她抓起一件鎏金外披裹在身上,赤著脚手脚跟了上去。
温泉深处,月华如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