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道身影踏著霞光联袂而来,个个气息渊淳岳峙,正是人类中的王级宗师。
为首者身穿宽鬆的黑白色练功服,面容清瘤,正是八景宫之主。
他面带温和笑容,眼神温润如玉,走到近前微微躬身:
“还望天尊解惑。”
“强权”一词用得极为微妙,自带几分负面色彩,以力压人,压制弱小,可在场的无论是兽王还是人类宗师,都是地球现存最强的一批战力,谁还能在他们面前称得上“强权”?
俞珩看了八景宫之主一眼,又扫过其他人类宗师,淡淡頜首:
“诸位跟我来。”
话音刚落,眾人脚下突然化作漆黑无垠的虚空,空间乱流在脚下缓缓流淌,传来令人心悸的撕裂感。
不等眾兽王和人类宗师露出惊骇之色,两侧的山峦飞速倒退,眨眼间,他们已站在太行最深处,这里浓雾如浆,每一缕雾气都重若千钧。
俞珩双臂舒展,身后骤然浮现一片漆黑深渊,仿佛连接著无垠宇宙,他一步踏出,脚下道纹绽放,整片雾靄如受敕令,瞬间翻涌退散,
“轰一”
比外界浓郁万倍的灵气如决堤洪流奔涌而出,所有兽王与人类强者同时闷哼一声,体內锁竟不受控制地显化!
“咔!”
老猿体內浮现五道璀璨锁链,此刻同时震颤,发出重鸣;孔雀王华丽的尾羽根根竖起,每一根翎毛都进发出刺目神光;八景宫之主的衣袍无风自动,周身穴窍如星辰般亮起。。。。。
然而,当眾人抬头看清雾靄背后的景象时,连突破的衝动都被震撼取代,那是一片远比太行山脉还要辽阔的天地!
宫殿群如巨龙脊骨绵延千里,每一根玉柱都有山岳粗细,上面雕刻著早已失传的神文,主殿前的台阶宽达百丈,每一阶都镶嵌著星辰碎片,至今仍在散发著幽幽星光。
山川之上,通体如黄金浇铸的扶桑树,枝干上悬掛著十轮微型太阳;
叶片如翡翠的月桂,每一片都倒映著不同月相:
缠绕在断壁上的紫藤,藤蔓间流淌著银河般的光带。
“那是什么!”蜀山白鹤突然失声惊呼,翅膀指向不远处一株只剩半截的枯树。
树干焦黑如炭,仿佛被天雷劈过,可残存的几根枝婭上,竟还掛著三片翠绿的茶叶。
茶叶並未隨风飘落,反而在半空中缓缓旋转,叶片边缘流淌著淡淡的白光,正自行演绎著各种精妙绝伦的剑诀,时而如灵蛇吐信,迅捷凌厉;时而如细雨无声,縹緲难测。
看得眾人心神激盪“轰隆!”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只见雾靄深处聂立著一座残破的青铜主殿,殿顶早已塌大半,露出黑洞洞的穹顶,可残存的樑柱上依旧刻满了金色的龙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著微光。
殿门上缠绕看九条断裂的锁链,粗如儿臂,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跡,透过锁链的缝隙向內望去,隱约可见殿內正中央盘坐著一具仙户尸体身著残破的紫金道袍,面容栩栩如生,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可其胸口却插著一柄锈跡斑斑的古剑,剑身大半没入体內,只留下半截剑柄在外,却依旧散发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这是。。。:。上古仙人的遗骸?”腔山老龟颤声开口,浑浊的眼晴里满是震撼“竟能歷经方古而不腐,实在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俞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醒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眾人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寸寸裂开,青铜主殿化作漫天铜屑,仙户与古剑消散无踪,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死寂破败,
呼一一—
所有人都如梦方醒,纷纷大口喘息,额头上渗出冷汗,心臟狂跳不止。
刚才的景象太过真实,仿佛亲身经歷了一场上古盛景,此刻骤然回归现实,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俞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种能让人心神安寧的力量,仿佛和煦的春风拂过心田:
“不过是一些往日的盛景残留的幻影,诸位还不要沉酒其中为好。”
眾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向俞珩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感激:
“多谢上尊搭救!”
眾人眼中残留著惊惧,若是沉迷在幻境中无法自拔,后果不堪设想!
俞珩没有多言,逕自向前走去,他脚下浮现出一道漆黑的光桥,仿佛连接著幽冥与天际。
眾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踏上光桥。
光桥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雾靄,那些雾靄仿佛有生命般,不断地试图侵蚀光桥,却被光桥表面的星光灼烧得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