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婧也急道:‘马副将!他曾几次出生入死搭救郡主!他是友非敌,绝无恶意。’
疾冲从怀里拿出响石,解释:‘这是我与摘星分开时,她送我的铜铃响石。铜铃是她娘亲遗物,她何等重视,此物足可证我与她推心置腹,我何须冒死造谣,陷害她最珍视的马家军?’
他将响石交给马峰程,马峰程知摘星自幼即随身携带此枚铜铃,明白疾冲所言不假。
马峰程吃力地朝马邪韩挥了挥手,马邪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刀子。
‘那晋军虎符令,又该如何解释?’马邪韩质问。‘晋军十二虎符,乃奇石所造,可透月光,天下间绝无仅有,我等早已确认此物为真!’
‘你们手上有虎符令吗?’疾冲问。
马峰程点点头,马邪韩从一箱子里拿出虎符令,扔给疾冲。
疾冲仔细打量,心中更加笃定,‘不错,此符确实不假,但诸位可知,晋军中的申皇军,下场何在?’
‘我记得,一年多前……已被渤军所灭。’马峰程虚弱道。
疾冲道:‘由此推断,此符便是来自申皇军,当时被渤军取得后,日后用于栽赃。’
马邪韩面露鄙夷打断疾冲:‘全听你一人狂言!你何以证明此符乃申皇军所有?’
疾冲朝马邪韩伸手,‘借刀一用。’
马邪韩眼瞪如铜铃,见马峰程点头,百般不愿将腰上军刀递给疾冲,同时人跨到马峰程面前,以防变故突生。
疾冲倒转军刀,以刀柄用力击敲虎符令,令牌竟一分为二,疾冲翻掌,众人皆见到令牌内部刻着一个‘申’字。
‘早被剿灭的申皇军,要如何刺杀马府?此符乃为渤军所得,马府灭门真凶是何人,答案已昭然若揭不是?’
马婧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渤军将领乃是渤王,这么说……带头灭门马府的,竟会是渤王?
可……这怎么可能?那么深爱郡主的渤王,竟是郡主的杀父仇人?
疾冲朝马峰程道:‘马将军,可还记得死于大火的那位酒馆掌柜?’
马峰程虚弱点头。
‘我发现他其实死于大梁朝廷密毒,十分可疑,于是循线追查,得知马府灭门之日,朱友文早已秘密入城,投宿在这间酒馆,后来他与摘星重回奎州,掌柜怀疑起他的身份,但还未揭发,掌柜已被杀人灭口!’疾冲道。
马峰程一愣,随即忆起方掌柜的确说过,当日与摘星郡主一同出现在奎州城的男子,神似血案发生那日投宿小酒馆的神秘人,当时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虽说为了让方掌柜放心,找人绘制了渤王肖像,方掌柜却莫名死于横祸,无法确认神秘人身分,如今铁证如山,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朝廷在背后搞的鬼?他竟如此胡涂,看不清真相,还让郡主身陷险境!
马峰程悲愤交加,老泪纵横,他身子忽又是一阵抽搐,张口狂吐,只是这次吐的却是鲜红的血!
‘爹!’马婧惊叫一声。
‘郡主……郡主危险……快设法救出郡主……我老糊涂了……末将、末将有愧……郡主……’马峰程又是几口鲜血吐出,这竟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爹!’马婧痛哭失声。
马邪韩亦神色哀戚,扑通一声跪下。
疾冲不忍,走出营账,眼角余光忽瞄到一名小兵鬼鬼祟祟走到不远处,张望一阵后快步离开军营,他疑心大起,连忙跟上。
只见那小兵走到一处旷野,从怀里抓出一只鸽子,双手高举放飞,疾冲见状,一声尖啸,金雕追日忽现踪影,利爪一伸,轻易便捉住飞鸽!
疾冲上前轻易制伏小兵,追问:‘你给谁放消息?难不成是朱温?’
小兵见事机败露,倒是有骨气,一声不吭,身子抖了几下,口吐白沫,毒发身亡。
疾冲暗叫不妙,早听闻朱温暗中培养一暗杀集团,个个视死如归。他从追日爪下接过飞鸽,解下其脚上字条,此人果然是朱温眼线,向朱温回报马峰程已逝的消息。
尽管千钧一发之际拦下消息,但难保朱温已知马家军起了疑心,对摘星不利,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得尽快见到摘星,告知真相。
快!一切都得快!只要晚了一步,摘星就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