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当场只觉彷佛有道雷将她整个人劈成两半,连心也劈成了两半!
他是她未来的夫君,竟如此大方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还丝毫不避嫌?
这是把她摆在了哪里?
朱友文瞧见了她,脸上故意露出扫兴模样,依偎在他怀里的舞娘察言观色,以为马摘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便继续躲在他怀里,甚至示威地朝摘星笑了笑。
浓烈的妒意与愤怒几乎要将摘星淹没,她转身便想离去,朱友文喊道:‘站住!’
她停下脚步。
朱友文站起身,刻意在她身后大声道:‘郡主既然已婚配给本王,理应自重身分,好好的渤王府不待,却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跑出来抛头露面,惹人闲话!’
这下不止绿衣舞娘,宴席上众人也纷纷一愣,停下动作,所有目光全投在马摘星身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渤王妃到了?为何无任何通报?渤王妃又为何独自前来?
‘郡主明明不该来,却偏偏出现,明明不该插手,却恣意妄为,如此离经叛道,是想触怒本王吗?’朱友文用力将酒杯摔落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摘星羞怒交加,不明白朱友文为何在众人面前如此羞辱她!
但她仍努力挺直背脊,努力忍着泪水,转身朝着他朗声道:‘摘星不过是忧虑殿下安危,特前来禀告,请殿下多加防范。如今目的已达,摘星明日便将返回渤王府。’她深吸口气,硬是挤出得体微笑,后退数步。‘渤王殿下,众位宾客,打扰了,摘星先行告退。’
那绿衣舞娘瞟了她一眼,掩嘴窃笑,席间纷纷出现嘲笑、奚落目光,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这个渤王妃有多不受宠!
摘星面红耳赤,加快脚步离去。
她根本是自取其辱。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觉又燃起期待,回过头,却是莫霄追了过来。
‘郡主。’
‘是三殿下派你来的?’
朱友文终究多少还是担心她的,对吧?
‘殿下怕郡主不肯轻易离去,特派我送您回房休息。’
她燃起的那么一点点期盼,瞬间熄灭。
她低下头,长长睫毛上闪过晶亮泪光,眨了眨眼,在泪水就要滴落时,转过了身子,背对莫霄。
‘三殿下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她轻声问。
莫霄只道:‘郡主,您长途奔波,请先回房休息,明日海蝶会护送您回京城。’
她抹去泪痕,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宴席,人人饮酒作乐、笑语如珠,更显她的处境落寞不堪。
那个教她射箭、送她香囊的人,去哪儿了?
*
摘星躺在床上,尽管一身疲累,却哪里睡得着?
娘亲离世的时候,她落过泪。爹爹被杀、马府灭门时,她落过泪。
可为了一个喜怒无常、忽冷忽热的男人,如此痛苦,伤神落泪,值得吗?
马摘星,妳也太没出息了!
但一缕情丝已经系在了他身上,不由自主。
窗外忽传来敲打声,过了一会儿,她才起身,抹了抹哭肿的双眼,前去开窗。
如她所料,果然是疾冲。
‘马摘星,妳和渤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两口闹别扭了?’疾冲开门见山便问。
她不欲在别人面前多谈自己的感情,面色一沈,‘你快走吧,免得被别人发现。我好歹也是未来的渤王妃,三更半夜,与陌生男子窗前交谈,岂不落人口实?’
‘妳觉得渤王真的会在乎吗?’疾冲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