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与这个假设相符,不难想到金原也从那个积极进出东都银行的春天开始,每月的第二个星期天都会出去做某些事情。因为金原夫人的记忆不太确定,所以并不能十分肯定,但她的证言的确是说开春后,在每月的某个休息日的晚上金原都会去外面。他是去做什麽了呢?金原和滑川在每月的第二个星期天,到底去做什麽了呢?
而且,他们二人都是在第二个星期天被杀害的。
准确地说,滑川是否是在七月十三号被杀的这一点,尚且处于推测的范围。推测死亡日期是七月中旬,从那个尸体身上就只能确定这个。不过,滑川曾取消了十三号晚上的计画安排,然后就行踪不明了,再考虑到杀害手法的一致性,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在十三号遇害的。
把这个假设再往前推的话,就不难联想到八月是金原,七月是滑川,那这之前的六月、五月是不是一直都有人遇害呢?如果是按滑川从去年十二月开始就一直在做某件同样的事情来思考,那麽最坏的情况就是,遇难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九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下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天,又会有人被杀……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因为参与了某件事情,工作的情绪也高涨起来,但同时也存在著被杀害的可能性。
——挨个儿等著被杀?
玲子忽然这样想到,不过对于这样滑稽的想法,她还是在心裡一笑了之了。
胜俣则在白广堂的公司裡借了几间房间,分别和社员一一进行了面谈。他事先已经请滑川的上司列了一份与滑川关系较近的社员的名单,然后把人数等分,同他们进行面谈。
玲子他们一上午大概面谈了预定人数的一半,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过十分了。
“我们也去吃午饭吧。”
虽然嘴上这麽说,但玲子其实并没有饿。反倒是惦记著在其他房间进行面谈的胜俣班组的成果。
今天早上,从龟有警署到白广堂所在的港区芝浦的近。一小时路程中,不管是坐电车还是步行,胜俣都没有跟玲子讲一句閒聊的话。到了公司以后,也只是说了句“分两组进行面谈吧”,然后做了一下分配,除此以外,一句閒话都没有讲。
一一那个跟踪狂怪大叔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但实际上,正是这样玲子才得到了拯救。胜俣尖刻的话语就像是冰冷的针尖刺进伤口一一般,如果不用听到他的那种话,今天上午就能照常工作吧。虽然玲子已在心裡下定决心,不管对方说什麽都绝不动摇,但其实由于不知道对方会对自己讲什麽话,说没有不安肯定是骗人的。
“估计得邀请胜俣主任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井冈缓缓地歎了口气。
“也不是非叫他一起吃不可,只是如果不交换一下上午的面谈成果不太好吧。如果不跟我们一上午得到的资讯对照一下的话,估计下午的效率会很差吧。”
玲子一边说,一边在心裡不安起来。那个胜俣到底会不会把他自己面谈得到的资讯如实地告诉这边呢?不对,就算是胜俣,对于共同分担进行的面谈工作内容,应该也不至于不情愿拿出来分享吧。这次是要将胜俣的成果和玲子的成果相互对照从而得出一个结果。胜俣应该也对玲子所负责的面谈内容很在意。
“那我们走吧。”
玲子同井冈一起走出了会议室。穿过铺著蓝色地毯的洁淨走廊,来到了製作部的宽阔办公室。不知道广告代理公司平日裡是怎麽个情况,但眼前是一派人员往来的混乱景象,好似打仗一般。明明已经过了十二点,却完全没有午休的气氛。用与人等肩高的隔板隔开来的桌子上,分别放著火量的书籍、包装、模型和样品之类的东西。
在这迷宫一般的办公室的尽头,有三间会议室。房间的上半部分用玻璃窗隔了开来,胜俣班组用的是最左边的那个房间,现在正拉著黄色的百叶窗。右边的房间不知是否也在使用中,同样拉著绿色的百叶窗,看不见裡面的情况。正中间的房间的百叶窗是收拢的,看上去好像没人。若是拉上百叶窗的话,不知那个房间的百叶窗是什麽颜色呢?
为了不影响社员工作,玲子贴著牆壁往裡走。正当她要敲左边会议室的门时,一个女职员阻止了她。
“那……那个……”
“嗯,怎麽了?”
“那个,之前您在这裡的同伴大约三十分钟前出去了。”
玲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女职员在说什麽。
“‘我的同伴’是指借用这个房间的员警吗?”
“嗯。”
一打开门,井冈小声说:“畦,真的啊。”
“两人一起出去的?”
“是的……啊,不,是三个人,我们公司的白鸟也一起出去了。”
——白鸟……啊,完了。
白鸟香澄,滑川在公司裡关系最亲密的女性,是他多年的情人。
“可是,不是说那位白鸟小姐要到下午才会回来吗?”
“那是说,要确凿地约到白鸟小姐,要等到下午的时候。不过她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回来了,然后,您那位同伴就……”
真是卑鄙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