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帮我大忙了。”季雨泽感动地说。
“您甭客气,直说吧要多少!”
“不多,也就八千吧。”
“……”那边沉默两秒,过山车似的又突然拔高音量,“八千!逮着哥们儿一个人薅啊!这年头谁能拿出那么多流动资金来!!信不信我破产给你看?!”
季雨泽默默地解释:“特殊情况,这不是保险起见嘛……”
“行了皖儿,季总帮了我那么多,我肯定会竭尽所能的。”
卧室,池皖盘着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上面零散地写了些数字。刘昭严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让西琳帮着问问,咱给你拉外资,哼,这老东西也就欺负你没背景,当初还不是上赶着舔江舟?结果人没舔着,还把儿子打包送出去了。”
“谢了兄弟,你费心帮我多问问,有你这张嘴在,咱肯定不会吃亏。”
说话时恰好碰上季雨泽打完电话从厕所出来,池皖迅速挂断电话,问:“诺昂那边怎么说?”
“能投。”季雨泽深沉地说,“但革命尚未成功。”
情况着实有些棘手,季文铧有意打压,许多老板一听池皖的名字就避之不及,多方努力下,纸蝴蝶剧组勉强拉了三家投资,而这还远远不够。
池皖顿叹人心深不可测,风头正旺时,连飞过的鸟都会为你停留,他还能想起各路酒桌饭局里那些随时围在身边的“朋友”,他看出他们谄媚奉承,却也不曾恶意玩弄过什么。
名利场上,他向来是谦虚平和的。
但那也没用,没换来任何一个人的帮助,被指名道姓软封杀后,那些讨好过他的就全都消失了。
从平平无籍到小有成就需要走十余年,而仅转眼之间,他就再次一无所有。
“很正常,这就是个趋利避害的群体,也就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才会想着见你。”
腊月二十五,阴。
江舟坐在沙发里,寥寥焚香掠过鼻腔,窗外框景承载半幅水墨山影。
池皖替他斟茶又替他点烟:“说得太对了江少,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啊!”
江舟觉得他这人特势利,翻了个白眼:“少来啊,我只是无聊出来见你一面,可没打算帮你。”
池皖笑眯眯:“别这么说,你都愿意见我,说明还是关心我的。”
“我单纯想亲眼见证你的陨落。”
“江少,我们可是cp啊,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
“滚远点,还cp,我俩势头正好的时候你跟季雨泽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多久?连带老子一起被骂,靠,我正常拍个电影,又不是直男下海,骂我干什么!”
“大明星都是被骂出来的,有人骂就一定有人爱。”池皖跟搞传销似的,“就怕没人骂啊!”
“呵呵,你现在被骂这么惨,一定很爽吧。”
“……”
池皖垂下头,重重叹了口气,连带着脊背一起压下去。
片刻后,他给自己点了支烟,只吸了一口,便陷入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