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很清楚。
池皖的脖颈上有一颗痣,很明显,靠近大动脉的地方。
季雨泽晃了神。
【作者有话说】
连续三周轮空这对吗…………
人在这样的情景下其实很难产生食欲,尽管一晚上未进食,池皖也不太能感觉到饿意。也许回到小窝他会第一时间点碗麻辣烫,但现在哪怕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他也不太有胃口。
象征性吃了点,池皖总觉得旁边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持续投过来。他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虾:“季总,您也吃点吧?”
直到意识到再不移开眼神就要被逮个正着,季雨泽才后知后觉垂下眼眸:“我不饿。”
“噢……”池皖没话找话,脑子一抽,“蛋糕好吃吗?”
季雨泽肉眼可见地凝固了几秒,然后默默把完整的那一面推到池皖面前。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皖慌张地摆手,这个动作让他领口的空隙变得更大,季雨泽不仅能看见他的脖颈,还能看见下方明显的锁骨。
季雨泽不由分说站起来:“你吃吧,我还得下去一趟。”
“还有应酬吗?”害怕季雨泽下去接着喝酒,池皖跟着起身,“那我也去。”
“不用。”季雨泽差点夺口而出让池皖在这儿等他,可转念一想,人家并没义务等,于是也就作罢,“你休息吧。”
说完就出门径直往楼下走。过程中他又有点后悔不该说这么一句,听起来像是故意留人在这儿过夜一样。
时间不早了,季雨泽决定速战速决,一会儿好把池皖送回家。
可是刚到大厅,过了个转角就被季文铧抓住:“正好,刚刚到处找你呢。”
大厅另一侧,有一小块地被单独分出来,三角琴盖开到最大,大小提琴分别坐在钢琴前方两侧,刚刚稍作休息的古典乐队又重新开始表演。
季侑安自认是半个音乐圈的,但他的音乐是死亡重金属,吉他贝斯架子鼓才是他钟爱的乐器,像这种几百年前的东西,他听不懂。但不管怎样,这里也更安静些。
越是靠近舞台,就越听不见其他人的交谈声,所以谈事的人们都不会选择在这里。季侑安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喝特调的甜口酒,度数不低,酒味不大,一不小心就会贪杯。
“小少爷,您得少喝点了。”蓉姨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走到他耳边说,“身体要紧。”
季侑安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
蓉姨迟疑半晌,又说:“刚刚的事……董事长已经知道了,他让您现在回房间休息。”
老爹肯定不会说得这么委婉,季侑安想也能想到季文铧的语气,他更不爽了,索性对着面前人撒气:“你烦不烦啊叨叨了我一晚上,一个下人还管到我头上了?”
“少爷,这是董事长的要求……”
“关我屁事!”季侑安摔了杯子,不耐烦指着她骂,“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觉得你算老几能对我指手画脚?信不信我今晚就让你打铺盖滚蛋!”
责骂、侮辱、威胁,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工作时她是受老板气的员工,怀孕生子时她是被季家侮辱的对象,到现在她又是被少爷威胁的佣人。
她和家人关系并不亲密,当初抗着压力也要生下季侑安,就是因为她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她没有爱自己的能力,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别人身上,爱人、孩子,她渴望家庭,所以吃再多苦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