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洋不屑将目光施舍给仙界派来的人,甚至觉得多看一眼都恶心,只搭了句:“剩下的,还有什么事?”
那领头的大将大约是这几百年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有些膨胀,又加上他得了靖元仙尊的指示,知道焦洋现在的软肋就是陆雨娴,根本不在怕。
长枪一挥,下巴一扬,银光闪闪的铠甲在海底晃了几道光,声音极具磁性,话语落地有声:“焦洋,你如今破绽已出,还不快束手就擒!”
焦洋闻言微怔,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的听力在听人话的时候一直不太管用,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对人类的排斥一直在作祟,但听到这么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话,还是忍不住怀疑。
这人疯了?
找死?
银袍重将见焦洋没有出声回答他,自以为自己说的话恰好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不敢吱声,继而又道:“本欲携六界众生一同来与你共议往后六界治理共生之事,而你,依然本性狂暴残虐,一言不合就动手,看样子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语毕,本来围在仙界周边的鲛族退得更远了,剩下一般也像焦洋一样,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鲛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仙界这几百年也越来越废,怎么可能又突然搞出什么秘密武器?
除了仙界之外,还没人知道陆雨娴和焦洋情命牵的事,毕竟算是一个重要的战争机密,没轻易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更何况靖元仙尊只是想暂时通过陆雨娴来牵制焦洋,而不是真的一同溃灭,焦洋的存在对于仙界来说就像一把双刃剑,虽然会对仙界构成威胁,但同时又可以助仙界镇压海底,甚至压迫妖魔鬼三界。
但焦洋如何会低头臣服于仙界?
他生来就和仙界乃至全人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和靖元仙尊放下所有往事和解称臣?
“痴人说梦!”焦洋凉声斥道,丝毫没把银袍重将放在眼里。
银袍重将见焦洋终于给了点反应,甚至都有些兴奋的快意,只觉得成功近在咫尺,抄起长枪就对身后的弟兄们呼唤道:“众将士听令,集合摆阵,救回雨娴仙子!”
焦洋凝眸,眼神冷得足以使周遭的海水结冰,声音低沉微哑,如深海漩涡之心传来的呼啸与怒吼,又沉如千斤,重重地击在耳膜和心头,压得喘不上气。
“就凭你们?”
仙界众将士不知是吃了什么洗脑包,还真就听了银袍重将的话一同往前冲了,开始玩命。
大概是不能活着抓了陆雨娴回去,就只能死在这片深海之中了,横竖没救,倒不如拼一把。
而焦洋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一个拂手便带动了千层海浪,一阵接着一卷向这波人扑去。
海底本就不是天庭仙界的主战场,非常吃胸闷气短的亏,如此只是一个不带任何法术的物理浪花,便击得他们节节败退,阵型也散了大半。
部分将士见敌我力量悬殊,已经隐隐有了退缩之意,可想到还有家人在靖元仙尊的手里,又不得不咬牙继续往前。
而银袍重将也不是吃素的,再怎么说他也是靖元仙尊从仙界现任的精兵强将中选出的胆子最大的那位。
加之他心中那股压抑不住的想要建功立业的冲劲驱使,他横眉沉下一口气,旋动这手中的长枪在水底助力,直奔陆雨娴而去。
陆雨娴心中大道不妙,心想,原来她就是那个炮灰,六界相争,先拿她祭旗?
难怪之前仙界一直善待她,即便她功夫练得再废也能留在师门,原来他们早就算好了她和焦洋会有情命牵,于是留她作为对峙焦洋的弈子。
她意识到仙界原来对自己也并非真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遵循着那条铁律,所有的关系都逃不开利益二字。
焦洋之前对人类的批判和鄙视并非虚言,极有道理。
她一边感到愤怒,仙界利用了她,她在他们眼中从来不是一个完整的有性格和思想的人,只是一把绳索,一边又十分可悲地能够理解,仙尊为什么要这样做。
美其名曰要救她回去,实则是拿她回仙山当人质,要挟焦洋。不免觉得自己之前想向仙界报平安的想法有些可笑。
他们仙界早就算到了一切,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那么栾谷师兄,是否多日来的关照也只是虚情假意?
对仙界而言,牺牲一个陆雨娴就能达到目的,简直算不上什么牺牲。
而在她回神之时,本来还缠在她身上的黛墨草已经发动攻击,黛墨的身长无限,可以随着战时需要无限拉长,抽丝剥茧,形如大网、又如万千触手般约束捆绑着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