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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鼠踏入小院,便见一道矮小的身影躺倒在草丛中。
但见那人——
皮开肉绽血淋漓,哀嚎断续似风嘶。
鞭影如雨翻飞落,蜷身若蚁更无姿。
旧伤叠加新伤处,青黄筋膜包白骨。
残肤百裂皮成絮,野蕈渲红泪染芜。
滴雨的二人一前一后围着他,不断挥舞着沾满了肉片的骨鞭,早已过了二十之数。
“嘿!咱们兄弟俩这么卖力,你怎么就这么点声啊?”
“可得再叫大声点,否则待会儿那二位仙子说你叫得不够惨,要重打一遍怎么办?”
两人说道,脸上毫无怜悯之意,眼看着玄鹤越来越没了反应,他们甚至露出了扫兴的神情,对视一眼后朝着玄鹤的脑袋挥下鞭子。
“要怨就怨你自己吧,竟敢得罪云书剑阁的真人。”
咻——
骨鞭再一次划起破风之声,朝着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而去。
头骨被抽碎的声音……没有响起。
一名容貌俊美、神情阴鸷的男子站在他们身前,左手擡过头顶,紧紧攥着两根骨鞭。
二人微微一怔后,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这几年来灰鼠也来过滴雨多次,尽管不甚了解,但两人至少知晓他的散修身份。
灰鼠回头看了一眼凄惨的玄鹤,又注意到了走入院中的青尘,沉默片刻后说道:
“可否饶过他这一回?”
二人道:
“这我们可说了不算。”
“既然是你的人,你就长点记性,回去就告诉你手底下的,以后可得引以为鉴!”
二人说着抽了抽被灰鼠紧握的鞭子,可却纹丝不动。
“还不撒手!”
“再不放开连你一块收拾了!”
他们对同为散修的灰鼠轻蔑而冷厉地斥道,心中却纳闷起一个金丹境的散修哪来这么大力气的。
灰鼠沉声道:
“烦请二位通报一声……”
不等他说完,二人便怒道:
“通报你妈个头啊——!”
“一个腌臜散修真是活腻了!”
话音落下,二人还未动手便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宛如腊月飞霜般从四面八方袭来。
这感觉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下一刻,一袭青衣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感知着面前这位戴着面具的来客身上那抹深不可测的气息,二人眉头微拧,但本就是听令行事加上此事源头还在云书剑阁,令他们颇具底气地问道:
“这位真人是?”
青尘道:“我的身份不重要,我就是有些好奇这人犯了什么错?”
一人沉声道:“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骗了不该骗的人。再多的我们便不能说了。”
“哦。”青尘点点头,又道,“打成这样他爹娘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了,也该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