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染语气平静:“不久,三天。”
宁若缺倒吸一口气。
三天还不久?!
自己现在能好端端的醒过来,肯定全靠殷不染。
都不敢想,殷不染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万一遇到麻烦了该怎么办。
她连忙道:“抱歉,又辛苦你了。”
哪知对方轻笑一声:“呵,客气。”
“……”
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宁若缺十分慌张。
她一慌就想去摸自己的剑,手往后腰去,自然而然地摸了个空。
于是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那个兽潮——”
殷不染垂眸:“兽潮已经退去,损失不大,用不着你操心。”
宁若缺:“哦,那我的剑……”
“别想了,反正短时间内拿不到。”
殷不染没糊弄她,就算楚煊再怎么天赋异禀,修补道隐无名也需要花上好几天。
宁若缺听完,默不作声地掀开被子,企图把自己挪下床。
哪知殷不染直接把书往桌子上一搁,皱起了眉:“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病,外面也不差你一个剑修。”
宁若缺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在原地闷了半晌,才低声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累到?”
她担心殷不染为了救她,反倒把自己的身体拖垮。
她会感到很愧疚。
煎药壶里的水汽上涨,咕咚咕咚地敲着壶盖。
殷不染便拎起药壶,将汤药倒进杯盏里。微苦的药味霎时萦绕在呼吸之间,难以挣脱。
她淡淡道:“累。”
听她这么说,宁若缺便感觉她确实憔悴了许多。
正准备去关心一下,就听她话音一转:“但看你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我会更难受。”
宁若缺愣了几息。心脏像泡在酸涩的水里,软成了一团。
殷不染其实性子内敛矜持,重逢后却两次三番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是自己太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喜欢,害殷不染伤心。
她既想说抱歉,又想道一声谢谢。
最后觉得哪样都不合适,傻乎乎地坐到了殷不染面前。
殷不染将那碗汤药推到宁若缺面前:“别发呆了,来喝药。”
后者二话不说,捧起碗“咕咚”两口喝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接着便催促道:“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会儿,我已经好多了。”
殷不染看看天色,摇头。
她慢吞吞地抹平自己的衣袖,余光落到宁若缺身上,再缓缓挪回来。
慢条斯理的,仿佛在思索权衡些很重要的事。
摸不准对面的想法,宁若缺不由得紧张。
可在这时,殷不染站了起来。
“算了,我去泡会儿汤泉。”不待宁若缺反应,她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