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贴心之极。
这下殷不染想去哪里可以坐轮椅,也用不着宁若缺抱了。
宁若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殷不染想,其实守夜都可以由焕形境的切玉来。
但她没提,宁若缺就照旧守在殷不染床前,等她把药喝完后递上一块糖糕。
殷不染慢吞吞地吃,斜某个剑修一眼:“你私底下联系了楚煊?”
后者没反驳,闷闷地“嗯”了声。
她答完,殷不染却没再说话。既没好奇她俩说了什么,也没质问宁若缺为什么要这样做。
反倒是宁若缺直接道:“殷不染,你是不是和楚煊有什么过节?”
殷不染反应平平:“没有。”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只余细微的风声。
殷不染吃完糖糕,就缩进被子里准备睡觉了。
安安静静的,连头都埋在被窝里,只留了一小团背影给她。
有点像在生闷气,所以不想理人的猫,贸然伸手可能会被挠。
为什么?因为自己不信她的话,还找旁人确认吗?
宁若缺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熄了灯,轻声道:
“晚安。”
*
才至初冬,朔州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清桐一边给殷不染整理斗篷的毛领,一边忍不住好奇地远眺。
她还没来过冶火门,只听说冶火门所在的地方有座火山,日夜不断的往外喷涌着热气。
想来不会很冷,小师姐就能少受些罪了。
飞舟划过天际,最终停留在冶火门内。
清桐看着宁若缺将殷不染抱上轮椅,就傻不拉叽的退到了身后,恨铁不成钢地磨了磨牙。
她当场对剑尊指指点点:“愣着干嘛?推啊!”
殷不染打了个哈欠,漠不关心的样子。
宁若缺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推着殷不染走。
今天整个上午,殷不染都没和她说过话。
只是坐在她身边喝药、看医书,以及在她修炼的时候,窝在离她几尺外的地方睡觉。
宁若缺每次瞥见,心脏就会变得很奇怪,迫切地想要去碰碰她,哪怕是戳一戳殷不染的脸。
太怪了,哪有这样去哄人的,她应当与殷不染保持距离。
但在下飞舟时,宁若缺还是没忍住,将手挡在殷不染面前。
炽热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飞舞的火星。
清桐睁大了眼睛,连想说的话都忘了。
她们面前是一座几十丈高的熔炉。
巨大繁复的齿轮镶嵌在其中,将滚烫的岩浆送往不同的通道。
铁桥下并非清澈的河流,是炽热的铁水,空中穿梭的也不是小雀,而是精巧的机关鸟。
整个冶火门就像一个大型工坊,冶兵之声不绝于耳。
在桥的尽头,立着个红衣女子。
比常人更深邃的眉目,麦色的肌肤,卷曲的长发捆成一束,显得又蓬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