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染扬了扬下巴,还是那副骄矜模样,看不出半点脆弱委屈。
“那我要去玄素山。”
宁若缺感到慌张。毕竟玄素山什么都没有,自己家徒四壁,那环境连殷不染的飞舟都没得比。
但殷不染想去,她还是硬着头皮应下来。
她仔细替殷不染掖好被子,又将麦芽糖化进温水里,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打个招呼,就出门协调离开太一宗的飞舟去了。
她三天都闷在房间里照顾殷不染,很少出门。眼下走在太一宗里,才发现那些被损毁的建筑已经恢复了大半。
只是屋檐下仍有被烧毁的痕迹,还能以此推测出当时发生了什么。
而无论是重建还是善后,包括宁若缺她们没被找麻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太一宗内部争斗严重。
再加上出了这等大事,太一宗如今正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管她们。
宁若缺本来想去找清桐,奈何路上行色匆匆的都是太一宗的人,远远看见就开始绕着她走。
莫说清桐了,这一路走来连个医修都没瞧见!
宁若缺站定在路口,打算直接用传音符联系。
“前辈!”
一声清脆呼唤自身后传来,宁若缺转头就对上缪红香那张灿烂的笑靥。
这姑娘跟着仙盟调查,又帮碧落川收治病人,忙得团团转,估计好几天没休息了。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疲态,比树上的麻雀都活泼。
宁若缺颔首示意,随口道:“有看见碧落川的人吗?我想调一架飞舟。”
缪红香笑嘻嘻的:“都在百药司,前辈也打算离开了吗?”
宁若缺微不可察地皱眉:“也?”
听她这么问,缪红香后知后觉地解释:“哦哦,江长老、还有我的好几个师妹早些时候也走了,我留下来善后。”
前任太一宗主虽然陨落,但罪行还在,这可不能一笔勾销了。
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处理得不妥当,估计又要掀起波澜。
于是仙盟分两路,一边由江霭写下文书,昭告整个修真界前因后果,一边让剩下的人留守,免得再生事端。
此外,她们还得确认一下是否沾染了疫病,才能顺利出去。
“好,多谢你。”
宁若缺礼貌地谢过后,与缪红香道别。
她御剑出发,在太一宗的百药司找到了忙得昏头转向、此刻正清点药包的清桐。
刚见面,清桐等不及放下手里的活,就直接咋咋呼呼地问:“师姐好点了没?”
宁若缺:“嗯,我带她回玄素山再养养。”
清桐一脸懵:“啊?玄素山是个什么地方?”
她踏入仙途那么久,见过大大小小不少仙门,有如同太一宗这般底蕴深厚的,也有许多不过百年的小宗门。
九州四海,仙门百家,其中可不包括玄素山,偏偏她又觉得耳熟得很。
宁若缺忽而视线飘远,局促地揪了下衣摆。
磕磕绊绊地说:“……我、我的师门。”
她从前不觉得玄素山拿不出手,唯独面对殷不染的亲友时多有歉疚,怕她们觉得玄素山太简陋。
确实挺简陋的,连家都算不上,顶多是个落脚点。
她也想过重新盖一进院子,只是那时想给殷不染攒礼物,手里总不宽裕。
宁若缺盘算着抽出时间,把自己那破窝好好打理一番,至少把床铺软和一点。
清桐对她的小心思毫无所觉,手脚麻利地联系同门,让她们来接应殷不染。
“话说回来,你的师门可真够神秘欸,以前从未听过。你用的到底是哪门子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