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了压嘴角的弧度,情真意切地抱拳:“真是帮大忙了。楚某往后在边境立个碑,定要将诸位的善心一一记下!”
说白了就是要比谁出钱出力最多,若是大宗门给的灵石还没小门小派多,今后岂不是抬不起头来?
宁若缺就瞥见好几个面容扭曲的“大人物”,茶杯都快要被碾碎了,还要笑着应和。
眼见事已毕,琉璃殿上的古钟响过三声。
江霭不急不缓地走下台:“今天就暂且到此吧,诸位请便。”
殷不染打了个哈欠,去拉宁若缺的手。
“且慢,我还有一问。”
清冽的嗓音忽地响起,殷不染寻声望去,正好与江霭的目光对上。
“宁道友眼下是打算——”
殷不染蹙起眉,干脆利落地打断:“她要跟我回碧落川。”
这话说得相当理直气壮,颇有种宣告主权的意味在。
秦将离哑然失笑,那些时刻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人更是瞬间竖起耳朵。
察觉到气氛变化,殷不染神色更冷。
可江霭仿佛没看见般,自然而然地向宁若缺行礼:“剑阁依然承认她的剑尊之位。”
她郑重其事道:“尊者以一己之力弑杀妖神、力挽狂澜,乃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此般恩情,剑阁上下将世代铭记。”
这倒是宁若缺没有预料到的。
她无门无派,自以为与剑阁的交集大概就是几场比试、以及靠比试得来的剑尊之位。呆在碧落川的时间都比剑阁多。
“如今妖族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说到这里,江霭竟然少见地噙起一抹笑来,眉眼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她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慢慢悠悠地赞叹道:“有宁道友在,真是再好不过了。”
宁若缺摸了一下自己的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她颔首致意,随后直接拉着殷不染离开,楚煊和司明月迅速跟上。
直到走出琉璃殿很远,宁若缺突然没由来的回头。
白茫茫的云雾里当然什么都没有。
她暂且压下心头的疑虑,另一边,楚煊正捧着司明月偷来的卷宗仔细端详。
两个脑袋凑一块儿,像叽叽喳喳挤作一团的麻雀。
“你突然整这么一出是想干嘛?”
司明月还没回答,殷不染先抬眸反问:“你不知道她的意图就敢出手?”
楚煊打了个哈哈,自知理亏,连忙把卷宗塞给殷不染,企图转移话题。
这几纸卷宗相当老旧,边缘脆弱泛黄,轻轻一碾就会碎掉。
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些交易记录,甚至有太一宗的印章。
乍看上去是那么回事。
殷不染垂眸打量半晌,忽地伸手一抹,原本老旧的纸页如同褪色一般,逐渐变得洁白如新。
显而易见,这才是它真实的样子。
迟钝如宁若缺,也能瞬间想清楚前因后果。
她笃定道:“这是伪证。”
并且手法虽然精巧,但算不上高明。
她们费些功夫就能看出来,琉璃殿上的其余人当然也能。
如果在大殿上被当场拆穿,那女子可以说是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