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处传来一阵过电似的酥麻感,猝不及防之下,殷不染轻哼出声:“唔……”
她浑身一软,猛地按住宁若缺的手。
后者不明所以,借着月色观察她的表情。
见殷不染轻轻蹙着眉,便满是愧疚地道歉:“弄疼你了?对不起。”
宁若缺将手背到了身后去。
殷不染调整气息时,她也不说话,等殷不染余光一瞥,却发现某人也在歪头偷瞄她。
被自己发现就立马垂下眼帘,可怜巴巴地抿起唇。
这般操作十分粗糙,然而管用。
殷不染最见不得她这样,烦躁地揉揉她的脑袋,起身下榻。
宁若缺毫不犹豫地跟上去,和殷不染隔了半步远。
然而刚推开门,她就不知从哪摸来一条披肩,二话不说套在了殷不染肩上。
殷不染回头,这人又后退半步,垂眸盯着地板。
原本修长的一个剑修,此刻却怯怯地缩着肩,看起来拧巴极了。
殷不染试着去拉她衣袖。
只扯了扯,一只温暖的手就顺势牵了上来。手掌处的薄茧十分明显,殷不染忍不住摸了好几下。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铺满月光的院子里。
醉酒的宁若缺,给殷不染的感觉就是既聪明又笨笨的。
说她笨吧,可这人竟然学会了卖惨装可怜,说她聪明了,尽说些惹人生气的话。
比如现在,宁若缺就闷声闷气地问:“我让你讨厌了吗?”
“没有,”殷不染迟疑了一阵,又补充道:“刚才也不疼。”
是自己太敏感了,这事也怪不得宁若缺。
宁若缺又斜着眼睛偷瞄她:“那、染染不喜欢被摸腰?”
殷不染顿时有点炸毛,却脱口而出:“没有!”
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宁若缺,走路的速度都变快了不少。
幸好天黑,尽管她脸再热,宁若缺应该也是看不清的。
术法好像不太管用,殷不染只好取了药材,去厨房给她熬碗葛花汤试试。
甫一踏进厨房,宁若缺还以为她嘴馋了,就自觉撩起衣袖:“染染,你想吃什么?”
殷不染把人按到椅子上:“坐好!”
宁若缺连忙坐好。
她还醉着,脸颊绯红,感觉自己被放在了蒸笼里,呼吸间尽是温热的甜香。
而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只见殷不染将一只木簪衔在唇间,双手挽起白发。
厨房的灯火昏黄,小泥炉上烧开的水咕咚咕咚冒着泡。
她垂眸分拣药材,细细熬汤,时间落在她的眉上,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恍惚中,水汽好像氤氲了整间屋子,连带着殷不染的身影也看不太清了。
宁若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头青丝的殷不染正在替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她满眼心疼:“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嘴上嗔怪,手里的动作却很是温柔。
宁若缺反应迟钝,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全凭本能回答道:“没关系,不疼。”
又过了一会儿,月色自窗边溜走,殷不染的脸隐于昏暗的阴影中,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