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走了,他肯定带着老婆孩子上门闹事,砸门抢东西,逼你搬出去。”“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三个娃,怎么挡得住?”村长也在一旁点头:“是啊,木兰,你爸说得在理。”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神情凝重地说。“不把事儿办清楚,那一家人说不定立马就闹上门来。”“乡里乡亲的,最怕这种家务纠纷。”“房子不过户,法律上还是他名下的,你住着名不正言不顺。”“万一他儿子告你强占房产,你还真说不清。”“早点办好手续,也算是为你和孩子们撑一把伞。”沈翠芬低头想了想,叹口气,终于点头答应了。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路启明,轻声说:“爸,我听您的。”“不过,有件事我先说好,三个孩子的姓,我已经改成跟我的了。”“他们现在姓沈,户口本上也改好了。”“以前随路家的姓,是你说‘一家人都得姓路’,我才勉强同意。”“可现在不同了。”“刚才路卫东还说过,以后那两个孩子要改随周文娟的姓。”“既然他都能让自己的亲儿子改姓,那我让孩子随我的姓,也不算过分吧?”也就是说,路家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根。血脉传承的链条,在这一代戛然而止,再也无法延续下去。可路启明只是摆摆手,脸上的神情平静。“这些事,我从来就没放在心上。”当初收留杨娟花,也不过是看她孤苦无依,自己也独身一人,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根本没指望靠谁来延续香火,更不曾幻想过儿女绕膝。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没有争执,没有挽留,一切都显得那么干脆。吃完午饭,就借辆车,带路启明去镇上办房产过户手续。阳光正烈,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蝉鸣在树梢上聒噪地响着。沈翠芬请村长留下来吃饭,语气诚恳,还特意多添了一副碗筷。她是个细心的人,总怕怠慢了长辈。自己转身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灶台边或许还缺把柴,锅里炖的菜是不是快糊了,她都想亲自确认一遍。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吵起来了。人声嘈杂,夹杂着怒气冲冲的喊叫。“进什么进?这儿早就不是你家了,你还凑什么热闹?”这是她大哥沈大有的声音。他站在院子中央,背对着屋门,肩膀高高耸起,显然是气急了。沈翠芬一听,赶紧跑出去。脚步匆匆,鞋底拍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啪啪”声,心头一阵不安。她还隐约听见了杨娟花的声音。不是刚看见她坐马车走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人,大包小包的。村长也跟着走了出来。他年纪大了,走路慢。但神情严肃,拄着拐杖一步步挪到门口,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一出门,就看见杨娟花带着路中和、路水站在院子门口。三人挤在窄窄的门前空地上,身影被太阳拉得细长。包袱又背回来了,鼓鼓囊囊地裹着旧布,打着歪歪扭扭的结。米啊面啊也重新扛着,袋子沾了土,肩头都被压出了红印子。“哥,到底咋回事?”沈大有没好气地瞪了那两人一眼。“哼,这两个脸皮厚的,说还要在这住几天!”路中和脸涨得通红,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杨娟花却一脸不服,梗着脖子站在那儿,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我和路启明一起过了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哪一天不是我端茶递水、洗衣做饭?”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开始发颤。“现在建国都去住院了,咱们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多住几天怎么了!”她说得理直气壮,眼里闪着泪光,却硬是不肯落下。沈翠芬冷哼一声,冷笑中带着讥讽与厌恶。“你想住多久?人都被赶出来了,还赖着不走,真当自己是这家的主人了?”“你也配提情分?”她逼近一步,目光如炬。“这几十年夫妻,两个孩子没一个姓路的,老爷子白养了一家子外人!”杨娟花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手按在胸口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像是要把那口气顺过来。“沈翠芬!你别太过分!”路水仙见母亲都被气得脸色发白,呼吸急促,身子微微颤抖,赶紧伸手一把扶住她的胳膊,生怕她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她心里又急又怒,眼眶都红了,一边咬着牙,强压着胸口翻涌的情绪,冲着沈翠芬大声喊道。沈翠芬瞥了她一眼,眼神轻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过分?我哪点儿过分了?倒是你,你妈有没有告诉你爹是谁?你是她生的不假,可那男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要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那你跟路卫东一样,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说白了,户口本上没名字,亲爹在哪都不知,算什么正经人家的子女?”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路水仙脸上。她哪想到,只是回趟娘家,想安安心心陪母亲几天,竟被人当众羞辱成野种。“你……你……”她嘴唇哆嗦得厉害,手指攥紧了衣角,指甲都嵌进了掌心。“我家不收外人,再在这门口吵吵嚷嚷,我真不客气了!”沈翠芬冷冷扫视一圈,把“我家”两个字咬得极重。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两个哥哥和嫂子立刻往前跨了几步,围成半圈,气势汹汹地挡在门前。大哥手里还拎着一把锄头,二哥抄着袖子,眼神凶狠。两位嫂子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冷笑着指指点点。这一家子摆明了是要动手驱赶,丝毫没有留情的余地。杨娟花他们一家顿时吓坏了,腿都软了,连连往后退。孩子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大人也不敢去哄,生怕惹来更狠的责骂。“村长!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杨娟花眼角扫到站在一旁憋笑的村长,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燃起,立刻扯着嗓子喊出声,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求助。她的嗓音已经劈了,带着哭腔。村长连忙收起嘴角那抹忍不住的笑意,整了整衣领,板起脸,装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模样。:()八零老太重生,脚踹伥鬼丈夫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