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娟红着眼眶,一边抹泪一边催促:“快点!快点送医院!别耽误了!”几个帮忙的村民纷纷跳上车,护在路卫东身旁。马车立刻调头,往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沈大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一抽,鼻腔里哼出一声轻蔑的冷气。随即低头“呸”了一口,唾沫重重砸在地上。这种结果,纯粹是他自找的。当初干下那等伤天害理的事时,就没想过会有今天?现在报应来了,谁也救不了他。最好医院里一刀切干净,省得以后醒过来继续作恶。这时,拉砖的师傅站在车旁还没走,伸着脖子往马车远去的方向瞧。沈大有抬眼看到他那副模样,咳嗽了一声,大声说道:“师傅,砖就放门口就行。”那师傅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哎哎,好嘞!马上卸!”他手脚麻利地打开车厢后板,两人一起开始搬砖。一块块青灰色的砖从车上抬下,整齐地码在沈家院子门口。这一趟真是值了,没想到出门干活还能碰上这么带劲的事。晚上回去非得跟老婆好好说道说道。唉!算了,还是别说了。话到嘴边他又顿住了,心里突然一紧。要是哪天不小心在老婆面前多嘴一句,惹她不高兴了,回头她也给我来这么一下。那我可就真完了!想想那场面,他就浑身发毛,脊背一阵发凉。两人正忙着搬砖,肩膀酸痛。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抬头一看,只见沈永安正领着李桂芬和杨秀芳沿着小路走来。三个人手里都提着工具袋或水壶。阳光斜照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刚好这时候,沈翠芬也忙完了屋里的活儿,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院子里走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哥哥和嫂子们,赶紧迎上前去。“大嫂,二嫂,孩子们呢?”她踮起脚尖,努力朝她们身后张望了一圈。不是早上说好的吗?让二哥顺路去接娃们来吃肉的。家里炖了排骨,特意留着等他们一起吃饭。可怎么人还没到?李桂芬笑着走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爱华我让她在家照看两个小的了,带着孩子过来干活不方便。”原本是想把三个孩子都带来的,可家里也不能没人管啊。老的小的身体都娇嫩,跑一趟来回太折腾。再说,今天主要是来帮忙垒院墙的,又不是专程来蹭饭的。他们也不是冲着吃饭来的。主要是想趁着天气晴朗,赶紧把沈翠芬家的院墙给垒高加固了。这种事关系到安全,大家都很上心。不然的话,平日里哪会特意跑这么一趟?免得让她破费招待,心里过意不去。说着话,李桂芬和杨秀芳已经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踩着院门前的小石阶,一步步走进了院子。她们的脚步有些疲惫,却带着真诚的笑容。“木兰啊,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我们当嫂子的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就各自带了些米、面什么的,算是讨个吉利,给你添点喜气。”李桂芬一边说话,一边把肩上的背篓轻轻放了下来。沈翠芬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看着眼前这两位平日里并不十分亲近的嫂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她心里清楚,两位嫂子这是在替她省钱,知道她最近为办手续、修房子东奔西走,手头紧张,才特地送来这些实打实的东西。“嫂子,你们这就见外了!我家啥都不缺,饭多的是,孩子带来能吃多少?再说了,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干啥!”沈翠芬连忙抹了抹眼角,强笑着走上前,声音有些哽咽。可还没等她说完,俩嫂子已经利索地把背篓放下。打开一看,哪只是米面啊。里头有好几块油光发亮的腊肉,肥瘦相间,散发着淡淡的烟熏香。还有两只绑着腿的老母鸡。两人撂下东西转身就去帮忙卸砖了。她们卷起袖子,二话不说就走到堆满红砖的墙角。和村里的其他妇人一起,一趟趟往屋里搬。沈翠芬刚想跟过去搭把手,弯下腰刚捡起一块砖。村长却从路启明屋里出来了,喊她进去,说有事要谈。“木兰,你去吧,这几堆砖我们几个男人一会儿就搬完了。”沈大有朝她摆摆手,额头冒着汗,却仍笑得憨厚。他知道这事耽误不得,便催促她快些进去。沈翠芬点了点头,转身朝路启明屋子走去。风从屋檐吹过,发出细微的呼呼声。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静得出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村长和路启明两个人眼睛都红红的,说话还带着鼻音,像是刚哭过。“木兰,你爸刚才说了,中午吃完饭,找个车送他去办事处,把地契、房本这些全改成你的名字。”,!村长深吸一口气。“你要没意见,下午我就陪你俩跑一趟。”路启明也望着她,眼里满是复杂的情感。“木兰,你也别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你照顾我十几年,二十年了,我这条命早该谢了。”“这房子给你,不是让你以后还得伺候我。”他顿了顿,抬手擦了擦眼角。可泪水还是顺着皱纹滑了下来。“我是想还你这些年的心血和辛苦。”“至于我……我也活够本了。”他苦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说到这儿,路启明又忍不住掉了泪。那不是软弱的哭泣,而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当年,他爹娘听闻风声,卷了值钱的东西连夜跑了。世道动荡,人心惶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村子都乱了套。那时他才几岁,腿又有毛病,走路一瘸一拐,说话也比同龄孩子慢半拍。可就是这样一个病弱的孩子,竟被亲生父母视作累赘。父母怕拖累,干脆就没带上他。他们走的那天夜里,风很大,门被吹得咯吱作响,小小的路启明躲在床底下,透过门缝看着父母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连回头都没有。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散了。从此以后,他成了村里的“野孩子”。有一次,他被人推下土坡,摔断了腿,整整躺了三个月没人管。:()八零老太重生,脚踹伥鬼丈夫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