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她们说我流连花丛,不务正业,”何霁月无所谓耸耸肩,“总归我顶着这个名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待何霁月一溜烟策马远去,陈瑾方觉奇怪。
郡主昨夜不才从大理寺与关大理寺卿闹不愉快?这会儿回大理寺去做什么?与关泽接着吵昨夜未尽的架?
疑云掠过,何霁月已然策马狂奔出了两里地,陈瑾一个头两个大。
“您等等我!”
行云脚程快,不出片刻便带何霁月到了大理寺。
关泽正翻着卷宗,抬眼一看来者是何霁月,心中怒火复燃。
“哟,稀客啊,郡主,您有何贵干?”
照理说与刚吵过架的人接触,一般人心里都难免膈应,关泽明显是最好的例子,但何霁月不同。
她目前只想弄清楚闻折柳生父陈奕的身份,对阴阳怪气的关泽没什么抵触。
“闻折柳生父躯体可还在?”
“还在尸房,”听何霁月又提起闻氏一案相关信息,关泽百思不得其解,“您不是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么?怎地又提起来了?”
何霁月原本也不想违背自己亲口说下的话,但闻折柳不是有误会不澄清的性子,他避而不答,实在奇怪,其中定有蹊跷。
“借你纸笔一用。”
何霁月拎起关泽搁在笔架上的狼毫,随手蘸了墨,手往宣纸。
只寥寥几笔,一朵莲花跃然纸上。
“您这是……?”关泽不解。
何霁月将墨未干的纸提起,往关泽手里塞:“剃掉陈奕颅顶头发,留意看有无与这相同的莲花纹。”
“好!”终于可以接着查之前未竟的案子,关泽顾不上追问何霁月为何忽地肯透露讯息,只照做。
她一路往尸房去,何霁月停在门槛外,没跟过去。
这结果,她想看,却又有些不敢看。
远远看着关泽将陈奕头发左剪一块,右剃一刀,眉头皱得愈发紧,她不禁出声询问。
“如何?”
关泽提起墙角挂着的烛台,往陈奕光秃秃的脑壳照:“他头发下官剃光了,但底下什么也没有。”
何霁月倒不算意外。
没准陈奕是西越皇族,莲花纹光肉眼看不出,要见了血才能显出来。
“拿血泼上去试试。”
附近牢房正巧在严刑拷打,关泽拿木桶去接,很快等了小半桶,她将血洒上陈奕脑壳,静静等了会儿,仍摇头:“还是没有,太干净了。”
见关泽遍寻不至,何霁月抬步入内,亲自确认。
如关泽所言,陈奕头上干净得很,非但没有莲花纹,还没有剜过头皮的痕迹。
关泽手指摩挲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