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霜在大年三十那天真的来了,“念春风”也真的开着。
灯火通明的除夕夜,家家团聚,街道上无一店铺开门,酒吧全部停业。
“念春风”里也冷冷清清。
许蔚霜进去的时候,除了季槐安在,再无一人。
许蔚霜坐在吧台,点了一杯酒,她问这杯叫什么,季槐安说,这杯叫“年年有今日”。
“今晚这里只有我们?”许蔚霜问。
季槐安看着她“嗯”了一声。
许蔚霜突然笑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天的“念春风”只为她一个人开。
他这是在跟她示好。
许蔚霜又问:“赔本的生意你也做?”
季槐安明知她看穿了他,笑笑不说话。
两个人心照不宣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一杯一杯喝酒。
季槐安想问她为什么孤身一人,为什么新年不回家?最终没有问出口。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十二点,烟花盛放的时候,他们接吻了。
对于季槐安来说,那是很荒唐的一个晚上。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人,他对待感情认真,后来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跟人随随便便发生了关系。
情到深处的时候,季槐安问许蔚霜的名字。
许蔚霜指尖游走在他的身体上,在他的胸膛一笔一划写下“许蔚霜”。
许蔚霜没问他的名字,但是季槐安还是说了:“我叫季槐安,季节的季,槐树的槐树,安全的安。”
季槐安喜欢许蔚霜,是一见钟情,这种一见钟情,持续了一个月。
他满心欢喜,希望“岁岁有今日”。
可第二天,许蔚霜说他们只是“一夜情”。
季槐安觉得好像受到了羞辱,有些恼羞成怒。“一夜情”三个字从许蔚霜嘴里说出来之后,两个人之间那点暧昧旖旎的气氛,全没了。
后面许蔚霜来,他权当陌生人。
许蔚霜似乎不太把季槐安的态度放在心上,他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都和她自己无关。
许蔚霜就是这么个薄情的人。季槐安不待见她,她也不乐意来讨好,连续一个月,再没去过“念春风”。
两个人那夜之后的再一次就见面,是许蔚霜的朋友生日,生日宴办在念春风。
见到许蔚霜的那天,季槐安心里建立的防线又在一点点倒塌。他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那人看起来云淡风轻,自己却兵荒马乱。
季槐安心里防线的彻底崩塌,是两人在宴会后的走廊的再遇。许蔚霜站在窗口抽烟透风。
看到有人来,许蔚霜把烟灭了。
她喝了很多酒。
季槐安在她面前站定,也不说话。
“我这个人呢,不谈恋爱。你可以把我当陌生人,像之前那样,我不在乎。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我们的身体很契合,不是吗?”
许蔚霜的话直白露骨。
“如果你不乐意,我不勉强,如果你觉得我也不错,我倒我觉得我们可以发展一段长期关系。”
“什么关系?”
“paoyou关系。”
季槐安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可笑,明明知道她想要什么,还要来自取其辱。
“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想继续一段不明不白的丑陋关系。”季槐安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