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告诉你之后,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郁索看着车子驶入主路,过了半晌:“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申佳恩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笑意,她挪了挪在座椅上的位置,眼神看着前方的路。
“简单来说,我现在能如此清闲地工作生活,大部分功劳是谢斯濑的”
申佳恩用余光发现身边人没反应,于是继续道:“复杂点说的话,我和他算半个血缘关系的亲人,只不过我是被家里抛弃的那个,他是自己面对强权的另一个。”
郁索听完转头看向女人的侧脸。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我随母姓。”
申佳恩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很不一样的东西,没到悲哀,但绝对算得上落寞。
“抱歉。”郁索轻声留下一句。
女人这才笑起来,利用转弯的时间看了她一眼:“先别急着抱歉,我想的问题都还没问呢。”
车子来到了最后一个红灯,国贸公寓的大门就在眼前。
申佳恩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冲她挑了下眉:“谢斯濑头一次这么直白地给我发女孩的家庭住址你们俩谈了?”
郁索深吸了一口气:“嗯。”
“谈多久了?发展到哪步了?”
女人突然抛出的两个问题让郁索迟疑了片刻,即便是迟疑,双眸中的平静还是让对方愣了一下。
一阵咳嗽声后,申佳恩嘲了自己一句:“我忘了,noce(没机会了)。”
说好了一人问一个,多出来的自然就可以不用回答了。
红灯变绿,申佳恩一脚油门开到了公寓的大门口,停稳在路边后,两人都无动于衷了一会。直到郁索解开安全带,说了句“今天谢谢”,车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天色已晚,外面的温度持续降低。
申佳恩没再多说寒暄的话,提醒了几句按时吃药后目视女孩的身影在风中走远。
马上要走进大门时,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按了几下喇叭。
刺耳的声音传递在空气中。
郁索闻声回头,发丝在随风飘荡。
停在路边的车降下车窗,申佳恩的脸出现在玻璃后面:“我差点给忘了!今天送你来医务室的那个女孩,临走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她说你在排球课上问她的问题她想好了……如果真的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一定要讲对不起,再好好说声谢谢。”
申佳恩边回忆千禾的话边复述,声音在大风中强弱不稳。
郁索将发丝别在耳后,可依旧控制不住刘海遮挡了视线,她小幅度扬了下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女人才松了口气般拉上车窗。
在不断上升的玻璃后摆了摆手。
车子很快便消失在马路的拐角。
*
电梯停在L6,门向两侧缓缓打开。
刚刚空出一道窄缝,郁索便侧身快步走了出去。
公寓楼内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灯光把原本就空旷的走廊衬得更加冷寂,只有两扇紧闭的房门。
她快速把钥匙插进锁孔,转锁的咔咔声和心跳重叠在一起,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门被推开的同时,她卷着室外的寒气冲进屋内,书包和袋子随手丢在了玄关的边柜上。
整间客厅仿佛按下了静音键,素色沙发与原木茶几错落摆放,连一粒灰尘都寻不见。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半开着,透白的窗纱正被晚风微微掀起,将暮色裁成流动的绸缎。
角落里的落地灯垂着灯罩,暖光在地板上晕染出温柔的圆。
没看见任何身影。
提着的一口气在瞬间垮掉,呼吸牵动心脏带来的阵痛让整个人停在原地。
郁索的目光在昏暗的环境中落向客厅中间的那张茶几,原本放置在柜子里的西洋棋盘此刻被放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