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拢起毛衣的袖口立在灶台前,用瓷勺轻轻搅动着里面还未煮熟的米粒,随后舀了几勺放进碗里。
郁索没有阻止他,而是靠在一边看他做完了全程。
谢斯濑端着那碗甚至还算不上是粥的东西走到了餐桌旁,拿起用餐的小勺一勺勺送进嘴里。
她则是把头别到一边,不想去看他的动作。
勺子与碗壁相碰,在屋子里发出的清脆响声。
“别喝了。”她的声音微弱的几乎快要听不见。
然而耳边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还是以和之前一样的频率发出。
“别喝了行不行。”她提高了些音量,回头看向男人坐着的地方。
谢斯濑手里的碗放在桌面发出一声轻响,碗内什么都没留下。随着他站起身,郁索的眼泪也夺眶顺脸颊流下。
他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被她偏着头躲开。
“那是生的……”郁索极力控制着声音不发出颤抖,可结果却是像失语般只留下断断续续的气音。
男人把她拽进怀里,手掌在她的脊背上慢慢摩挲,仿佛要将衣服的纹路逐一感受一遍。时间从未在感知上如此迅速的流失,就连拥抱都显得贪婪。
她把额头抵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告诉我。”
谢斯濑低头吻向她头顶的发丝,抱的更紧了些,直到两人的呼吸达到同一种频率。
“听我说,明天你照常去学校,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慌,同学、领导还是警察,都会把我们两个当成毫无交集的人……谁,问你什么,都要说我们不认识。”
“明天是最后一面吗?”
“我不知道,”他声音虚弱的没有力气,低头蹭了蹭残留的余热“如果顺利的话,阿姨会在后天被保释出来,到时候那边的人会联系你。”
谢斯濑的手臂一点点从她身上脱离,温度瞬间散尽在周身的磁场。
“郁雪理,一切都结束了。”
*
次日,蓝鹦鹉队对阵了海外的联盟校。
谢斯濑缺席了这次关键活动,因此由西决临时带队,裴泽连做替补,比赛一直进行到中午也没分出胜负。
郁索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收到了千禾在现场发来的实时转播,是一段视频。画面里,两队人在冰面上扭打起来,西决抬手指着对方白男的鼻子,平时看起来更混蛋的裴泽连一反常态地在旁边劝架。
她看完后发去了一条消息。
【什么原因?】
千禾几乎是秒回。
【对面的球队说谢斯濑被他们挖走了,手里还一直比划什么我没看清……反正说的挺难听的吧……】
【谢斯濑确实好久没来学校了,你说……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郁索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打出一行字,又逐一删掉。
就在犹豫的这段时间里,千禾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两个字,输了。
郁索最后也没发什么,把手机按灭放进了制服口袋。
下午两点,新法国际部的学生在年级群里po出了一个文档,点开后是新法董事会发布的股权变更通知。
谢家不但抛售了全部持有股份,还彻底结束了对新法冰球协会的资助,将话语权彻底归还到其他股东手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又顺藤摸瓜翻出了最新的消息。谢老爷子在最近的短短几天内把钱投进了不少海外的青年项目,其中绝大部分对标了一所加拿大的外籍子女高中里。
深究下去,该校官网于昨日十二点发布的球员名单中,刷新了中国籍球员的名字。
谢斯濑就排在最前面。
一瞬间,群内对于谢斯濑留学海外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所有人都无所顾忌地加入了这场讨论,就连并不眼熟的账号也开始频繁发送消息。
眼见事情发展的走势越来越疯,不知是谁直接在群里艾特了西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