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事与愿违。
“烫到了?”
電梯门打开,他们一起步入电梯。喻修明自然地走到按键位置,熟练地按下了自己所在的楼层,眉头在电梯轿厢内灯光下很明显地皱起,发出了严肃的疑问。
“下午出门之前,我熨衣服。”安宁莫名有些局促地比划了一下,“好久不用挂烫機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小心烫到手了一下,也不太严重,我当时就去冲凉水冲了半个多小时,没起疱,就留了点印子,明天应该就好了。”
他刚解释完,电梯就飞速抵达了喻修明所在的楼层。
“进门给我看看。”喻修明摁指纹开门锁,片刻不停地走进玄关,“以后要当心,有的时候烫到了也不是小事。”
“我知道的。”安宁直觉话題已经开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为了不继续发散,便乖乖点头给人顺毛,“下次会注意。”
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到,自己辞职以后,喻修明就要——至少暂时就要自己熨衣服了,所以也该善意地提醒自家上司一下。
“喻总,您要是用挂烫機熨衣服的话,也要注意别烫到手。”安宁话还没说完,喻修明就身体力行地实践了“进门给我看看”。
他顺手帮安宁将包放在玄关旁的架子上,轻轻牵过安宁右手,拉着手腕抬起来,就着客厅的感应灯带偏头看了看,又打开大灯,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之后才放下。
“明天我让康叔问问品牌,给你換个有安全保障的新款。”
安宁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经典狗血霸总文现场。
只是时间、地点、角色,好像都不大对。
喻修明怎么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呢?
而且,明天他大概都不在这里住了。
“不用的喻总,我那个还挺新的。”安宁提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婉拒,“是我自己不小心,机器还是好用的。”
“机器好用是重要,但是也得兼顾安全。”喻修明笑了笑,“不然这些厂家都还开发什么新功能呢?”
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
安宁下意识跟着喻修明所说的话思考,也很快发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明天再说吧。”安宁将话题扯回来,在玄关换了双鞋,跟着喻修明进门,问,“喻总,您不是说有事?”
“哦,你不是也说有事?”喻修明坐到沙发上,在遥控器上摁了記下,将天花板上的射灯稍微调了调,“你是什么事?”
“我?”安宁想了想,严谨道,“工作上的事。”
“哦。”喻修明好像松了口气,笑道,“那不急,先喝口水缓缓——等下你先说吧。”
安宁有点不明所以,但见喻修明同意他先说,还是点了头。
于是喻修明吩咐他坐沙发上等两分钟,进了厨房。
安宁有点不习惯,但想了想,自己现下是客,喻修明是主,似乎也应该宾主尽欢,让喻修明去给自己准备茶水。
坐在沙发上,安宁觉得一股芬芳钻入鼻翼,仿佛在这房间的深入角落中,存在着一股誘人的香气散发源。
三分钟后,喻修明端了两个马克杯从厨房出来,杯口冒着袅袅白烟,也能嗅到一股幽幽甜香,一眼可知并不是白水。
“脱脂牛奶,加了点蜂蜜,喝了晚上助眠。”喻修明将一只马克杯放到安宁面前。
“多谢喻总。”安宁接过杯子,先尝了一口。
他不是很渴,但牛奶杯中飘出来的甜香依旧很誘人。
喻修明喝咖啡的时候放糖都很少,但是今晚的这杯牛奶,蜂蜜可是当真没少放。
安宁咂摸着牛奶中的甜,慢慢咽下去,觉得胸口有些地方被甜得很满。
他突然发现喻修明是很圆滑很有情调的一个男人,总是能让他分神。一杯牛奶都能让他折腾出这些诱人的味道,让他喝着喝着就放松了心神。
“左手拿杯子吧。”喻修明善意提醒,“奶还是有点热的——这个杯子不保温,你喝着喝着就凉下来了。右手不是今天烫着了么?”
安宁从善如流,同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方才怎么就失了智一样下意识就右手拿起了杯子,差点给自己来了个二次伤害。
可是,他今天是来辞职的。
但是,上司——至少现在没辞职的时候还是上司,给他亲自倒了一杯很好喝的牛奶,甚至亲自提醒他注意别烫到手。
如此无微不至、如此关心备至,安宁觉得自己现在提出辞职,简直就是无耻的背叛。
怎么办,他好像被喻修明PU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