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玉失笑,“故意让他眼馋?”
谈轻扬起下巴,“谁让他对你老是没礼貌,他那么贪钱,就是要让他看得到,拿不到。”
腊八节,该吃腊八粥。
虽然谈轻不会做,可有人会,一大早,福生就把腊八粥送过来了,意外的很合谈轻口味。
甜甜暖暖的,早上吃正合适,福生就猜他会喜欢,自得地说:“干爹说少爷小时候就爱吃甜的,以前少爷还小,没跟老爷吵架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老爷府上陪老爷过的,我才专程学了熬给少爷吃。”
福生说的老爷当然不是谈家祖父,而是老国公。
谈轻为他的厨艺竖起了拇指,就是光喝甜粥有点腻,他给自己夹了个街上买的小笼包就粥喝,又回头催裴折玉多吃点。裴折玉不大爱吃甜的,吃早饭时还在看今早刚送来的信件,闻言才点点头,放下书信。
“刚收到京中的回信,外公猜信到赣州时会在腊八前后,叮嘱我好生照顾你,早日回京。”
谈轻出门时钟惠是知道的,外公那边有他在没问题,但上船后裴折玉还是给外公写了信,还有给宁王府的信。听他这么说,谈轻不大相信,“真的假的?难道他没有在信上骂我,让我不许给你添麻烦吗?”
这么说着,谈轻擦了擦嘴拿过信件,一眼就将信件拍回桌上,“我就说嘛,肯定是骂了。”
福生小声说:“那老爷肯定也是希望少爷平安的嘛。”
谈轻当然知道,就是随口一说,说完接着干饭,福生想了想,说道:“对了,少爷,师爷,那个赵公子又来了。我刚刚从厨房回来的路上碰到他了,他人还挺好的,一大早就过来给石云送早饭。”
福生昨晚没跟着谈轻和裴折玉,吃过晚饭就拎着食盒回房收拾了,但知道赵公子昨天在衙门待了一整天,很晚才走,所以一早见到他也觉得很奇怪,看裴折玉和谈轻都没制止自己,便又说:“我听衙役说他好像是来找石云和离的,半点也不避着人。”
谈轻笑说:“看来这位赵公子是铁了心要和离。”
裴折玉对此不大有兴致,随口吃了一些早点,便去回信了,谈轻收拾了两人份的早饭,加上一锅粥,肚子有点涨,跟裴折玉说了一声起身跟福生出去,出了门,谈轻想起来问起福生这两天师枢有没有异常。
福生愣了下,“我一直跟着少爷啊,没留意他。”
谈轻说:“我是说私下的时候,他不是跟洛青在你隔壁房间吗?你觉得这个人是好是坏?”
福生想了想,挠着脸颊说:“我看……他应该不是坏人吧,他不是还给我们指路了吗?”
他猜不透谈轻的想法,反问谈轻:“少爷怎么突然问这个?不是说好他拿钱帮我们做事吗?”
谈轻耸肩说:“他跟我们又不熟,还知道那么多,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奇怪,而且他老是没大没小的,他在表哥都不大乐意说话。”
福生摸摸鼻尖,说道:“现在已经腊八了,我们案子还没有办完,也不知道过年前能不能回到京城,老爷和钟叔会很想少爷的。”
谈轻说:“那也没办法,咱们出京的时候都快腊月了,不过要是早点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们也能清闲一点,安安心心过年了。”
福生冷不丁感叹道:“其实能够跟家人一起过年还是要比我们几个人在外面过年开心的。”
谈轻挑眉,“想家了?”
福生嘿嘿笑道:“出来这么久,有点想干爹干娘了。”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转眼看向别处,才发现谈轻腰间多了个小锦囊。
谈轻今天穿了一身绀青色的棉袍,他平日是不爱戴饰物的人,不是出门参加什么宴会或者进宫的话也不会束发戴冠,都是随手扎一个高马尾,可今日,他腰间多了一只杏色锦囊,还缀着暖黄色的长流苏。
福生纳闷了,少爷平时也不是喜欢打扮的人啊。
“少爷这锦囊好眼生。”
说起锦囊,谈轻就笑了,手握着锦囊跟福生说:“这个啊,是表哥送我的,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应该就是送给我的腊八节礼物吧。”
看他笑得一脸甜蜜幸福,福生顿时不是很想问了。
可谈轻此刻分享欲颇为旺盛,还打开锦囊拿了一枚圆润的金珠出来,放在白皙的手心上。
“而且不光是一个锦囊,这里全是这样的金珠哦。”
他拿着金珠在福生面前晃了一圈,福生月钱是五两银子,金珠他见过,可金珠就在眼前,他还是带着几分渴望地盯着看了好几眼。
谁知下一刻,谈轻就又捏着金珠收回了锦囊,很是宝贝地抚摸着锦囊,“羡慕吧?但这是表哥给我一个人的,不能分给你哦。”
福生:“……”
其实也不是很想要。
去厨房路上,福生有点心不在焉的,不大想说话,谈轻跟他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把食盒放回厨房,回来路上见到后门停了马车。
季帧正弯着腰走下车,风尘仆仆,行色匆匆。
谈轻眼前一亮,带着福生上前,惊喜道:“季大人这么早就回来了?不会是连夜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