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谈轻摇头道:“我也不想你受伤,所以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去行宫,要回去就一起回去。”
他也不跟裴折玉废话,转身在行李里取出一本奏章递给裴折玉,“回行宫也要找个由头,拿着,不许废话,我们这就回去找裴璋。”
裴折玉不由一愣,低头打开奏章,怔怔道:“漠北细作……偷盗玻璃工艺?这是裴世子……”
谈轻按住他手背说:“前天裴彦写信告诉我,有人跟着他混进玻璃厂,想偷玻璃工艺,他把人抓住了发现是漠北细作,我就让他写一本奏章,要是有什么就带去见裴璋。”
谈轻故意冷下脸,瞪着裴折玉说:“偷玻璃只是小事,但漠北细作混入京中这种事应该足够让我们进入行宫见裴璋,我们也能趁机打听宁王的事,可更多的我们只怕帮不了。”
他这话说的很现实,不管是人手还是在朝中的势力、帝王的宠信,宁王都远胜于裴折玉。
如果裴璋铁了心要杀宁王的话,裴折玉回去肯定是捞不出宁王的,只能见他最后一面。
裴折玉抿紧薄唇,到底还是在谈轻手中拿过奏章,倾身抱住谈轻,“我知道,多谢轻轻。”
他很是珍重地抱着谈轻,丹凤眼中涌现温暖笑意,感慨道:“轻轻是我的王妃,更是帮我最多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是。”
这种关头,谈轻也不跟他说什么废话了,拍了拍他后背,便吩咐马车外的燕一,“去行宫。”
镇上离行宫不远,快马加鞭,不到两炷香,马车便到了行宫门外,禁军果然严防把守。
下马车时,裴折玉紧紧握住谈轻的手,叮嘱道:“奏章交给我,上次裴璋将我们赶回京城时足以看出他对你不满已久,一会儿见了他,轻轻就不要说话,免得被他迁怒了。”
谈轻点头,“行。”
看着晦暗天幕之下的行宫,谈轻也深吸了一口气。
二人这便带人进去,到行宫门前被禁军拦下,裴折玉取出隐王令牌才被放进去,他们没再路上逗留,直奔裴璋在行宫的寝宫。
刚到裴璋寝宫前,二人便迎面撞上扶着额头被人搀出来的总管太监张来喜,宫人匆匆向二人行礼,张来喜反应过来也躬身叫人。
“隐王殿下,隐王妃?两位小殿下怎么回来了?”
寝宫外华灯高悬,足以看清张来喜额头上的血,到底是裴璋身边的总管太监,裴折玉便问:“有事要禀报父皇,张公公怎么伤了?”
张来喜逢人都笑,今夜却笑得很勉强,大抵是伤口疼得厉害,“没事,不小心撞了柱子……隐王殿下有什么事,老奴进去通报吧?”
裴折玉正要开口,寝宫里便传出乒铃乓啷的动静,像是摔瓷器的声音,张来喜干笑道:“宫人不小心摔了东西,让殿下见笑了。”
这是皇帝寝宫,哪个宫人胆大包天敢摔东西?
这总管太监的谎言也太拙劣了些,谈轻轻咳一声,扯了扯裴折玉衣袖,裴折玉便道:“本王没什么要事,只是抓到了几个漠北细作,想禀报父皇。张公公还是先去包扎吧?”
“漠北细作?”
张来喜眼珠一转,摇头道:“老奴没什么事,多谢殿下关心。不过陛下正在气头上,殿下若是不急,便将奏章交给老奴,老奴给您递进去就是,没必要在这时惹陛下不快。”
裴折玉回头看了眼谈轻,便干脆地将裴彦的奏章交给了张来喜,“那就有劳张公公了。”
张来喜笑着接过奏章,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几个宫人,飞快而小声地说道:“隐王殿下可知道,陛下命人备了鸩酒,要赐死宁王殿下和宜嫔?老奴也是看着宁王殿下长大的,心中实在不忍,便被陛下迁怒了……”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裴折玉,“老奴就是想,宁王殿下也是太后娘娘看着长大的,若是太后娘娘知道此事,定也会不忍心吧?”
他这话说得很小声,语速飞快,可离他近的裴折玉和谈轻都听见了,二人脸色顿时变了。
张来喜却面不改色,笑吟吟地将奏章拢入袖中,“夜深了,陛下也快要歇下了,殿下放心,待陛下得了空,老奴定将奏章递上去。”
他这副作态,好像刚刚跟他们说宁王要被赐死的事不是他告密的一样,裴折玉压下心中震撼,薄唇微抿,露出一笑,“是了,夜深了,本王就不搅扰父皇了,有劳公公了。”
张来喜面上笑着,眼神却急切看向太后寝宫的方向。
裴折玉没再多说,拉着谈轻转身便走,步伐匆忙。谈轻只能快步跟上,脸色微微发白,压着声音问他:“看来裴璋气得不轻,居然要赐死宁王……裴折玉,现在怎么办?”
裴折玉沉吟须臾,“找太后。谁也阻止不了裴璋,除了太后,太后不会看着二哥死的。”
谈轻思索了下,点头道:“是了,看样子,太后还不知情,那我们不能再拖了,快走!”
第183章
所幸这里是行宫不是皇宫,皇帝与太后的寝宫都在行宫位置最好的宫殿,相距不远,可太后宫门前照样有不少禁军守门,裴折玉和谈轻刚到宫门前,就被人拦下了。
还是他们认识的,皇帝身边的禁军副统领萧统领。
“隐王殿下,隐王妃,陛下吩咐过,太后身体不适,今夜不论是谁来,都不能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