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走,宁王便带人来了。
谈轻此刻实在无法在用以往的态度看他,裴折玉拍了拍他手背,便上前向宁王行礼,“二哥,可是父皇还有事情要交待我和王妃?”
听到这声好像与往常别无二致的二哥,宁王顿了顿,摆手让身后宫人退下,再看裴折玉和谈轻,面露歉意,“今夜的事,待回京后,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七弟,你们且安心回去吧,回京后一切都会好。”
裴折玉眸光闪烁,牵着谈轻笑道:“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也能趁机多陪陪我家王妃。”
谈轻耐心不足,闻言看了裴折玉一眼,到底没有插嘴,安静地站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宁王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欲言又止,末了笑叹一声,“七弟就没什么话想要问我的吗?”
裴折玉笑问:“问什么?二哥不是说等回京再说吗?”
宁王笑容微变,“那天七弟妹见到和宜嫔在一起的人是我,但我和宜嫔是清白的,有些事情不便多说,只盼你们不要多想,让你们回京不是因为我为了争太子位对付你们。”
听到这话,谈轻皱了皱眉,想问他那到底是为什么,到底还是没出声,别开脸看裴折玉。
宁王约莫也知道没什么话可以说的,叹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走吧,早些回王府去。”
裴折玉点了点头,牵着谈轻便要往马车那边走去。
“七弟!”
宁王冷不丁又叫住裴折玉,裴折玉和谈轻只好停下。
宁王缓步走来,他是天生一足畸形,走得急了才会一瘸一拐,走得慢时是看不出来的。
宁王站定在他们身后,神情复杂,“七弟,你如今入朝也有半年了,尝过手中有权势的滋味,如今回想起来,去年在行宫你一时冲动险些做出的错事,日后还会再犯吗?”
去年的错事……
谈轻心想那不是裴折玉带人刺杀皇帝,却被太子提前收到消息埋伏的事吗?他第一反应是宁王要重提旧事,彻底出卖了他们。
裴折玉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淡笑道:“二哥,你近来总心不在焉的,可是身体不适?”
宁王牵起嘴角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我没事,罢了,你们先回京去吧,我没其他事了。”
“二哥保重。”
裴折玉缓缓点头,便拉着谈轻上了马车,宁王一直没走,直到马车走远,还能看见他独自站在行宫门前,身影看去颇有些萧瑟。
谈轻放下帘子,太过的困惑积累在心头,叫他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刚才二哥什么意思?”
裴折玉按了按额角,“不清楚。他既然说了回京后会给我们交待,我们回去等着就是。”
谈轻怕宁王又骗他们,跟这一次和裴璋赶他们回京一样,还让裴折玉丢了手头的差事。
可这话谈轻也说不出口,宁王对裴折玉有恩,谈轻抿了抿嘴,闷闷地靠进裴折玉怀里。
“本来我们睡得好好的,要不是出了这事,我们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呢。”谈轻抱怨道:“我看不是我们带来的五瑞图跟太后刑克,是这破行宫克我们,一次两次都不安宁。”
裴折玉低笑一声,将谈轻揽进怀里,轻轻拍他肩头,“好了,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我们先去你的庄子住几天再回京也无妨。”
谈轻已经很久没回过庄子,闻言不由大喜,“真的?我还想过段时间回去看看养猪场的!不过我们回庄子不回王府,会不会有事?”
“不会,裴璋忙着给太后贺寿,没空管我们,再说了,我们也算被踢出局了,对付我们没意义。”裴折玉苦中作乐,垂首亲了亲谈轻额角,“要劳烦王妃收留我一段时间了。”
谈轻笑着抱住他,“收留收留!我给你包吃包住!说实话,我早就腻歪了在京城跟那些人斗来斗去了,要不是皇子不能辞官,咱们还有事要做,我早就催你去庄子种田了!”
裴折玉挑眉,“是吗?那我也不能白吃白住吧。”
谈轻被他转移了话题,不再想那些糟心事,光想着自己日夜盼着的田园生活去了,想着想着就红了脸,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裴折玉没听清楚,眸中含笑,低头亲了亲他。
“在说什么?”
谈轻笑嘻嘻说:“那你伺候好我这个庄子主人就好了。”
裴折玉顿了下,笑着亲向谈轻嘴角,“好啊,要是王妃不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伺候你。”
谈轻忙笑着往后躲,大晚上的还要赶路,伺候什么呀?裴折玉不害羞他都不敢见人呢!
两人苦中作乐一番,坐着颠簸的马车,相拥着昏昏欲睡,裴折玉在谈轻耳边轻叹一声。
“本以为我们与二哥是一路人,如今看来,我们还是不一样的。罢了,我们以后就走自己的路吧,总不能再叫你和谈夫人失望。”
谈轻眨眨眼,握住他的手抱在怀里,认真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二哥曾经对你有大恩,这么多年来一直照拂你,你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