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你们一个身份贵重,一个看着也人模人样的,居然私下还有这种癖好?”谈轻说着假意懊恼捂嘴,“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你们非要跟我们同行的话,那你们就忍着吧。”
这两人德行有亏,正巧都是同一路人,自私自利,自然不会觉得对不起原主,但被谈轻这么讽刺,两人的脸色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太子冷冷瞪着谈轻,裴折玉忽然出声,让马儿停下来,指向一个方向,“王妃看那边。”
谈轻没空跟赔钱货瞪眼,转头看向裴折玉指的那边,正好看到一只停留在树下的野鸡。
丢了灰兔子,打只山鸡也不错。
谈轻眼前一亮,这就拉开弓箭,结果刚刚搭上箭,正在瞄准,身边传来嗖的破风声,一支箭在他之前射了出去,虽然没射中山鸡,只射中后面的泥土上,但也在瞬间惊到了树下的山鸡,拍着翅膀飞进林子里。
谈轻松了弓,面无表情地看向太子,这次又是他。
太子还是黑着脸,颇为挑衅地冲他挑眉,“七弟妹的眼神未免太差了点,不管是打猎还是嫁人,孤知道你嫁人没得选,可先是七弟,后是不长眼追随宁王,殊不知你选错了人,足以让你下半生后悔度日。”
他顿了下,似乎觉得心口爽快了点,又冲谈轻跟裴折玉耸肩笑道:“七弟妹太磨蹭了,孤看不过去,只怕一会儿猎物都要跑了,心中一着急就先出手了。要怪,就怪七弟妹话太多了,让人听着有些烦躁呢。”
这玩意儿显然是在算上回谈轻给宁王筹药材的旧账了。
谈轻深吸口气,“我是还没动手,你是动手了,却连只鸡都打不中,还是当朝太子呢。抢人猎物抢不到还怪我多话,是不是男人?”
他说完嘁了一声,收起弓箭。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殊不知自己正戳到太子心中的痛楚,想到他病愈后仍是不能持久房事的事,太子皱紧眉头,握紧手里的长弓。
这事除了太子,也就只有谈淇知道,看太子反应,谈淇就知道他已是恼羞成怒,谈淇总算找到机会说话,忙替太子解围,“大哥,太子殿下也只是顾念旧情,好心劝你不要站错队,你怎么能这么跟殿下说话?”
谈轻本不想理他的,闻言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跟看垃圾似的,“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
谈淇面露委屈,小声跟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大哥就是每回见到我都会心里不痛快,不是故意针对殿下您的,您别跟大哥计较。”
太子找到台阶下,忽视谈轻无意说穿那件让他难以启齿的事,冷哼道:“不过是一点小过节,七弟妹越发小气,越发容不下谈淇了。”
谈轻脑袋一晃,扶住额头往后倒去,裴折玉抽出一手环在他腰身前,温声道:“怎么了?”
谈轻故作柔弱,由衷说道:“我真的在怀疑我到底是在跟什么人说话,为什么他们好像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太累了,我恶心他们不是早就说白了吗?他们是傻子吗?为什么一直不长记性,还要跑来找我犯贱?”
太子气道:“你说什么?”
谈轻窝在裴折玉怀里,虚弱地说:“不想跟傻子说话。”
太子气得脸色涨红。
裴折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笑意,说道:“王妃被吓坏了,想来太子仁善,爱民如子,早先能为百姓筹集大批药材,现如今也不忍心见王妃受苦,臣弟和王妃便先告退了。”
这话说的太子又气又堵心,谈轻哪有半点被吓坏的样子?老七故意拿他那批药材说事!
他那批药材,最后是赔本出的……
太子脸色越难看,谈轻越开心,正要说点什么落井下石,裴折玉却先一把抱住他,便夹着马肚子走了。谈轻低头看看环在肚子上的手臂,再抬头看裴折玉,裴折玉以为他不高兴,微微垂首与他耳语,“太子身边带了众多侍卫,我们只有四人,何况弓箭不长眼,最好别跟他起正面冲突。”
谈轻知道他是怕自己被太子伤到,有点高兴,低声说:“要是他再来犯贱,我可不会忍。”
裴折玉哼笑一声,让靠在他怀里的谈轻清楚地感受到了紧贴背后的清瘦胸膛在微微颤动。
“若太子非要犯贱,王妃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拦你。”
谈轻看了眼他堪称完美的侧脸,嘴角不自觉扬起,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往后瞥了一眼。
太子果然正盯着他们,不知说了什么,又带人跟了上来,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谈轻先是皱眉,缩回裴折玉怀里,想了想,又探头回去,抱住裴折玉手臂冲他秀恩爱。
后面跟着的太子本来就不大好的脸色顿时更黑了。
谈轻嘻嘻一笑,才老实坐好。
裴折玉哪里还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摇头笑了笑,便轻轻拍了下谈轻后腰,提醒他看前方。
“那边有兔子。”
谈轻只觉得后腰一阵酥麻,身上僵了下,赶紧按住裴折玉的手,跟着他看到那只草丛里的白胖兔子时,早就没了先前打猎的心思。
“赔钱货肯定又要抢。”
裴折玉笑问:“他要抢,王妃就索性什么也不猎了吗?”
谈轻反应过来,对啊,这样亏的不就是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