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必,我们隐王府的家底肯定是比不得太子通身贵气的,但父皇和太后赏赐的东西我们也还是有的,福生,拿出来吧。”
他一个眼神,福生当即领悟,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将其打开,躬身上前展示给众人看。
锦盒里只放着一块做工精细的白玉麒麟玉佩。
太子跟谈淇一看见这块玉佩,脸色都变得很精彩。
这不就是谈轻大病醒来后,太子为了安抚谈轻,随手摘下让谈淇替他送去的那块腰佩吗?
白玉麒麟佩玉质不亚于方才太子摘下的那枚红玉金鱼佩,在座都是权贵出身,不会看不出来,等谈轻解释完更是抻长了脖子。
“太子也知道,我跟我家王爷平日就靠那点俸禄过日子,不过好在太后娘娘和父皇怜惜,时不时赐下一些物件,这块玉佩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送的,反正放在仓库里面也是垫桌脚的,倒不如拿来做个彩头。”
太子咬牙道:“垫桌脚?”
谈轻呲着一口小白牙,嚣张地说:“这东西在父皇和太后赏赐的物件里成色最差,又占地方,送都送不出去,只能拿来垫桌脚。”
这话说得太子脸色愈发阴沉,这块玉佩在送出去之前他常随身佩戴,就算没有刻着他的名字,也该有人能认出来,谈轻居然这么对待他所赠之物,难道不应该跟以前一样,他给点什么都供着吗?果真是跟着老七时日久了,越发不识抬举了!
不管太子心情如何,晋阳王对于谈轻没有破坏他想搞的小诗会还是挺满足的,这就笑呵呵地让下人接过这玉佩,又问过在场可有人要参与,果然有不少小姐和公子站出来,可这种时机怎么能缺了谈淇?
晋阳王笑着询问谈淇,“本王确实喜欢谈淇公子的诗集,不知今日能否有机会读到新诗?”
谈淇心中自是愿意的,却装作羞怯看向太子。
太子就喜欢他这般乖巧听话的样子,又温柔大方,比起叛逆嚣张又小气的谈轻更让他顺心,便温和地点了点头,“想去便去吧。”
谈淇这才起身,颔首道:“那,谈淇便献丑了。”
戏台子已经搭好,谈轻撇了撇嘴,抱着胳膊后仰靠在圈椅上看戏。这小诗会就是要求自己即兴作诗,而主人家的晋阳王也拟了主题。
如今已是炎热夏日,水榭中放了不少冰盘,才能让众贵人舒适凉快,而水榭下正好开着一大片莲花,诗题便是这满池莲花。
晋阳王府下人手脚麻利地在水榭一侧清了场地,准备好笔墨纸砚,交给主动参与的贵人们。
作诗也需要时间,晋阳王定了一炷香时间,余下看热闹的众人便吃着瓜果冰碗打发时间。
这期间又有贵客陆陆续续应约而来,知道这里有热闹看,大多聚集到了水榭这边,六皇子也来了,一到就先过来拜见太子,然后远远避开谈轻跟裴折玉,也不跟他们说话,生怕招惹到他们,又要脱一身皮。
谈轻回了他一个白眼。
在一炷香烧完之前,秦如斐和谈明也一块来了。
谈明也收了请柬,秦如斐却是谈轻叫来的,两人在门前碰见,打听到隐王和隐王妃跟太子等人在水榭里看人写诗,索性一块来了。
这水榭里就太子跟晋阳王最大,他们来了要先去拜见太子和晋阳王,太子不太待见谈明,也不至于对他怎么样,只是一句话都没说。
不过秦如斐一现身,众人看他的眼神都显得颇为热切,尤其是对面的六皇子。晋阳王可不想让秦如斐也来参与,怕谈淇争不过他。
秦如斐也没这意思,顶着六皇子的眼神跟着谈明直奔谈轻和裴折玉,就在他们身后坐下。
六皇子当场呆住了,不禁开始怀疑秦如斐到底是谁的伴读啊?为什么最近老是跟谈轻玩?
于是,六皇子看谈轻的眼神很悲愤,好像谈轻不仅敲他竹杠,还撬墙角挖走了他的伴读!
谈轻懒得理他,因为秦如斐上来就小声问他:“王妃这么着急让我回来,到底要干什么?”
他自从赛诗会那天后就回了桃山学堂,谁知道刚考完月考,谈轻就让人叫他赶紧回京。
还非得来晋阳王府找他?
一炷香已经到了尾声,谈轻也不跟他多废话,只说:“让你来看戏啊,来都来了,戏已经快开场了,先坐好老实看着就是了。”
秦如斐心道什么戏?
他可没看到这水榭里有让人摆戏台子的意思,回头看向谈明,谈明也是一脸迷茫地摇头。
一炷香烧完,谈淇是最早收笔回来的,他回到太子身边时见到秦如斐,露出诧异神情。
“秦二公子也来了。”
秦如斐之前看他是有些不甘,但现在整天忙着学堂的事,他早就没心思去回忆以前被谈淇的诗惊艳到自惭形秽的心情了,见到他也只是心情平平,两人本来也不熟,他就只是客气地点了下头,“谈二公子。”
谈淇颔首回礼,神情遗憾,“今日晋阳王府也有一场诗会,倒是不知道今日秦二公子会来,可惜今日读不到秦二公子的新诗了。”
晋阳王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似的,颇有些刻意地说:“哎呀!本王倒是忘了,秦二公子也是年少成名的小诗人,可惜秦二公子来得晚了些,王府的诗会时限已至,不如就请秦二公子与大家一同品鉴如何?”
秦如斐觉得这两人都挺奇怪,但谈轻似乎更奇怪,因为谈轻拍着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说起来,秦二公子还是上回西市赛诗会的评委呢,真巧,那晚赛诗会的评委和拿了第二名的人现在都在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