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那这承恩公府的小姐怎会出现在长公主的生辰宴上?她怎么敢来跟本王妃说话?”
孙娉婷神色一滞,面色难看地瞪着谈轻,谈轻下一句,便直戳她心口,俏脸顿时涨红。
“她够格吗?”
“当然是不够格了!”
回应谈轻的,是自凉亭款款而来的郡主,谈轻回头看,便见那位打扮华美的郡主是一脸受惊模样,柔柔弱弱依靠这身旁侍女。
“是谁将她放进来的?承恩公府的银钱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她送的礼是不是也……”她说着捏着手帕捂住红唇,神色悲戚而凛然。
“听闻承恩公之子与赌场勾结,专门欺压那些平头百姓,不知叫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实在无耻之尤,如今人还在大牢里蹲着,孙小姐身上穿的戴的都沾着人血吧!”
她这么一说,身旁的几个贵女也都跟着退后,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都避着孙娉婷。
谈轻其实也就是想口头教训一下来找茬的皇后侄女,可没想到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更是重量级的戏精,一上来,孙娉婷就被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拉满了仇恨。他正寻思着这位郡主是不是跟孙娉婷有仇,就见到花园入口处出现一抹浅金色的蟒袍衣摆。
孙娉婷眼力也好,一见到太子现身,眼泪便挤了出来,呜咽着跑过去,“太子表哥救我!”
太子一现身,同样面露晦气的还有郡主,一看孙娉婷的靠山来了,她也不演了,没好气地朝谈轻哼了一声,便甩着手帕退到一边。
谈轻看不明白,眨了眨眼,回头问秦如斐和福生。
“这什么人?”
福生是知道他忘了以前的事的,赶忙给他解释,“建安长公主的女儿,郡主陆锦,京中贵女大多喜欢与她结伴,不过少爷从前与她不对付,因为皇后打过郡主的主意,想要郡主跟太子亲上加亲,少爷很不开心。”
谈轻啧了一声,又是皇后以前给原主安排的“情敌”吗?
孙娉婷跟太子告状后,太子果然领着孙娉婷往他这边走来,谈轻也就没再问,当众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想走,太子扬声叫住他。
“谈轻,你先别走。”
谈轻想到裴折玉手臂这两天才结痂的伤,还真没走,回头看向太子,抱着胳膊冷着脸。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莫不是还想让如今被禁足的皇后娘娘将我叫到宫里去,再指着我鼻子骂?你们母子可真好笑,一个巴不得我死了才安心,一个又老是纠缠我。”
“真是晦气。”谈轻厌烦道:“要是那天晚上父皇答应了以后你在的宴会我都不用来多好,早知道今天你来公主府,我就不来了!”
当这么多人的面,他说出这种话,不说其他人,连郡主都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朝他看去。
太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可不是私下,而是长公主府的花园,这里还有这么多贵女在。
孙娉婷借机告状,“太子表哥,你看他!他欺辱臣女也就罢了,他怎么敢对您这样无礼!”
秦如斐和谈明福生都被他吓到,扯了扯他衣袖。
谈轻却是理直气壮,“啊对对对,我就是敢对他这么无礼,你怎么着吧,去告父皇吗?”
因为惧怕皇后跟太子对裴折玉再次出手就向这对母子低头,这可不是他!何况如今太子外戚被查,这时候不嘚瑟什么时候才嘚瑟?谈轻并不介意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那么请太子殿下现在就去告诉父皇,我呢,方才说这位承恩公府的小姐不够格站在我面前,为什么呢?因为承恩公府被查了,承恩公的儿子放印子钱,缺德害了不少人命,气得父皇将承恩公跟孙小姐他爹全都革职查办了,这话我说的,你去告啊?”
眼下皇帝正在气头上,皇后去求情都被禁足了,太子若去提这事,岂不是触皇帝霉头?
太子党得力的外戚被查,也是太子的痛处,他闻言脸色有些阴沉,可他先前屡次对付老国公不成,拿谈轻没办法,也不敢去找皇帝提这事,目前为了不被外祖牵连,他最好忍气吞声一阵,再找机会讨皇帝的欢心,于是太子不满的目光转而落到孙娉婷身上。
“表妹不是说王妃欺凌你?”
郡主这才回神,匪夷所思地看了眼谈轻,便抢在孙娉婷开口前说道:“方才隐王妃跟孙小姐说了什么,大家都听见了,太子殿下若想知道真相,倒不如问问大家怎么说?”
孙娉婷这才慌了,“我,我……太子表哥,小叔是放了印子钱,和祖父和父亲是无辜的!”
她说着挽住太子手臂,哀求道:“求殿下帮承恩公府向陛下求亲,救救祖父和父亲吧!”
如今皇后被禁足,孙娉婷入不得宫,只能找来长公主的生辰宴,期盼太子帮她家求情。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出各家父兄都是朝中什么人,太子却立刻将她推开了,面无表情道:“表妹自重。小舅咎由自取,本该重罚,若外祖父与舅舅清者自清,无需任何人求情,父皇也会放过他们。”
他说完吩咐身后的内侍,“表妹今日情绪不佳,怕是不便在长姐宴会上久留,送她回府。”
内侍应是,两人强硬地扶着孙娉婷往外走,孙娉婷哭求无果,被拖出很远还在哀求。
“求殿下救救祖父和父亲!”
众贵女看在眼里,神色各异。
倒是谈轻无意看赔钱货演戏,嗤了一声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