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院外有人高声唱道:“卫国公来了!”
谈轻知道这是原主的外公,跟着往外看,就见一名手持拐杖却健步如飞的白发老人跨进院门,看着约摸六七十了,高高瘦瘦,精神矍铄,苍老的面容能明显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位俊郎而又威武的将军。
他的身板挺拔硬朗,比谈轻基地的年轻战士也不差。
谈轻眼睛一下亮了。
老国公带着人过来,谈卓登时什么坏心思都不敢有了,紧跟在谈家族老后面行礼,老国公看着面容严肃,但也亲自扶了族老起来,寒暄两句,愣是没给谈卓一个眼神。
谈卓全程不敢吭声。
老国公忙完才有空看谈轻,见谈轻正呆呆看着他,冷着脸道:“今日你成亲,没请国公府这事我就先不跟你小子计较,你成哑巴了?”
谈轻根本没过问过婚事,哪里知道侯府请没请老国公,闻言眨眨眼,乖乖喊人,“外公。”
其实侯府不是没请国公府,可谈卓只是派个管家过来打发他们,老国公这是气不过谈轻没有亲自来。等谈轻一开口,他脸上严肃的神情僵了僵,闷哼一声,便转过身。
“行了,隐王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上来,我背你出门。”
谈轻看向他手里的拐杖。
老国公将拐杖递给边上的养子钟惠,没好气道:“我就是中风了上不了战场,背你个不长脑子的小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赶紧上来。”
他微微沉下腰,露出宽厚的脊背。
据说老国公老来得子,当年中风是因为得知谈显夫妇的死讯,如今休养多年,底子也好,平日还会练练拳活动活动,行动还是方便的。
谈轻肉眼就能看出他这外公身体还硬朗着,便点了头,听话往他背上爬去,登时吓坏了福生跟谈家等人,谈卓急道:“这于理不合!”
哪有人出嫁是外祖家背着出门的?
可老国公凌厉的眼风扫过来,谈卓便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嗫嚅道:“国公爷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还是让我来吧。”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好得很。”
老国公对他态度十分冷漠,等谈轻爬上来后就背着人直起身,看着轻松极了,福生却满脸不放心地护在他们身旁,主要是从房门到府门距离太远了,他怕老国公体力不支。
可老国公执意如此,福生也只好给喜婆使个眼色,喜婆机灵得很,跟着唱起吉祥的贺词。
谈家族老们都是白身,也都不敢劝,眼睁睁看着老国公背着谈轻出门,还得陪着笑脸。
谈轻第一次嫁人,伏在老国公温热宽厚的后背上,难掩兴奋,老国公步伐稳健得很,单手就能托起他,一口气走到二门没见喘气。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听着喜婆的贺词,走出府门。
谈轻一眼就见到门外的迎亲队伍,换上与他相似吉服的裴折玉站在系着红绸的骏马前,一片大红衬得人如美玉,往日阴郁被压了下来。
这位七皇子别的不说,确确实实是长得极好看的。
老国公面容严肃,将谈轻送到花轿里,才看向裴折玉,裴折玉微微躬身向他行晚辈礼。
“辛苦国公。”
老国公接过钟惠递来的拐杖,只道:“今日辛苦的不是老臣,是隐王殿下,他就交给殿下了。”
裴折玉颔首,“国公放心。”
老国公眉头一皱,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侧身让开来。
接到谈轻,裴折玉上了马,迎亲队伍便往隐王府方向走去,谈轻老老实实窝在轿子里,透过窗帘还能看到福生跟喜婆跟在轿子边。
一行人吹吹打打地走了,镇北侯府门前点燃炮竹,好不热闹,迎亲队伍带着长长的送嫁队伍抬着嫁妆跟上,本该在侯府里的谈淇,此刻却在街上茶寮里,目送他们远去。
身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绣金龙的锦衣,足以昭显他贵不可言的身份,当朝太子裴乾。
太子看着花轿,谈淇看着太子,“殿下这下放心了吧,大哥还好好的,顺利嫁给七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