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和裴彦在不方便说私事,谈轻招手让秦如斐过来,便让福生把他推到角落里,秦如斐看看陆锦和裴彦,糊里糊涂地跟过去。
谈轻才压着声音问他:“你喜欢的人不是六皇子吗?”
秦如斐当场愣住,“什么?谁说我喜欢六皇子了?”
他声音不大,可陆锦和裴彦就带人站在不远,两人还是听见了,都很是吃惊地看了过来。
这回真不是谈轻说出去的,谈轻干笑道:“那个,你刚到桃山时说过喜欢的人,不就是……”
秦如斐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说得太大声了,顿时一脸懊恼,听到谈轻的话后又是一脸冤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谈轻看他矢口否认,好像根本不知情的样子,也开始怀疑自己,毕竟当时他真没说过……
“那你当时说的是谁?”
秦如斐回想起刚被坑去桃山时谈轻跟他说过的话,脸色青了又红,目光幽幽看着谈轻。
“我说的一直都是田姑娘,原本还想感激王妃将学堂交给我,年后刚开学忙不过来田姑娘主动来帮忙教导新招的女学生,没想到……”秦如斐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王妃跟多少人说过这种关于我和六皇子的谣言?”
谈轻恍然大悟,田姑娘一直都是秦如斐的诗迷,在秦如斐败给谈淇失意那段时间,转而去谈淇的诗会,所以秦如斐才越发消沉……
居然真是他误会了?
谈轻又很心虚,“也没多少……”
上回六皇子成亲,他就跟裴折玉说过,再往前,就是谈明,还有福生……应该没了吧?
谈轻也不太确定。
秦如斐听他这语气,在学堂修身养性养了大半年沉积下来的随和气质下的火气一触即发。
谈轻二话不说,自己转着轮椅后退,一边给福生使眼色,一边笑说:“我看见我家殿下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找我家殿下!”
福生也机灵,知道少爷的谣言被当事人当面戳破,赶紧推着谈轻跑走,秦如斐倒是没追上来,但谈轻走出一段距离还能听见陆锦的笑声,可想而知秦如斐脸色会多难看……
他也没想到会是误会啊!
远离秦如斐几人后,谈轻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让福生放慢速度,慢吞吞进了大殿会场。
“看来我要催厂里尽快做出眼镜,好给副山长赔礼。”
福生没忍住直乐,“我还是头回见少爷你落荒而逃!”
谈轻幽幽瞪他一眼,但终归是自己误会了,他不由感慨,“还好我没有把这个猜测公布出去,否则秦如斐一定会狠狠报复我的!”
福生笑着说:“那他现在知道了就不会报复少爷吗?”
谈轻无言以对,瞪着福生说:“我觉得你变了,一有机会就奚落我,福生,你奖金没了。”
福生顿时笑不出来了,立马改口:“冤枉啊少爷!我是在提醒你,咱们得好好哄着秦公子,像他这样不要钱还尽力做事,背后又有权有势罩着桃山的副山长可找不出第二个!”
谈轻沉默了下,“……也是。”
虽然话有点过分,但秦如斐不要工钱这点真的很好。
谈轻叹道:“那等他成亲时,我包一个大红包,再专门做一套玻璃摆件给他们夫妻俩。”
不过目前他是不敢见秦如斐了,福生便推着他进了大殿。等了一阵,太后、帝后带着漠北使臣与众皇子、大臣过来,裴折玉走在人群后面,可谈轻一眼就能找到他的身影。
繁复的礼仪过去,谈轻和裴折玉并肩坐在席间。
上头还是太后和帝后、贵妃,众皇子的席位在太子之下,按爵位与序齿坐下,对面便是漠北的七王子拓跋武和他的幕僚、将士。
这种场合太子只能带一位侧妃来,像宁王、瑞王和裴折玉这个瑞王,封了王的带着王妃坐在下方,四皇子和六皇子、八皇子都往后稍一稍,荣安长公主与她的驸马坐在一席。皇后身边的位子也是一位精致华贵的小公主,漂亮得仿佛观音座下童女。
可这位小公主还太稚嫩了,尚且撑不起奢华贵重的金冠,宽大的华袍让她看去极娇小。
头一回坐在帝后身边的高位,三公主俨然很紧张。
使臣入京前被册封的静安公主,到底是为什么,在座的人大多心里有数,谈轻此前只见过三公主几次,今日见到她也不免暗叹。
记在皇后名下,养在皇后宫中,她便是嫡公主。
准备和亲的嫡公主。
谈轻不忍心再看,听着皇帝跟漠北使臣说话,在满朝文武里找到外公,老国公位置很靠前,冷着脸没说话。毕竟明面上镇北侯夫夫是死在漠北人手中,他不可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