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我想要你陪着我休息一下。”
裴折玉无奈应好,抱着他靠坐在树下,他不懂谈轻要怎么吸收草木气息,看他的视线就从未移开过,“轻轻要怎么吸收它们的能量?”
谈轻说:“我要感受到它们才能吸收它们的能量。你看,那边那棵树,叶子都蔫了,它就没什么能量可以吸收了,我要是强行吸收了,它很快就会枯萎,没几天就死了。”
不过这种异能是天生的,他没办法教裴折玉,他只知道他待在草木多的地方会更舒服,尤其是在后遗症发作时,能缓解头痛。
裴折玉听他这么解释,便有些好奇,“先前因为郡主和太子被裴璋定下婚事,在京中的牡丹园造凤凰时,我虽未看清,但轻轻的异能确实是出神入化,你能与草木交流吗?”
这超出了谈轻的能力范围,“不能,但我能感受到草木的状态,也算间接和它们交流了?”
裴折玉轻笑道:“算吧,轻轻真厉害。”他这么说听着就是在哄人,但他确实没有害怕。
谈轻被夸得开心,但看着他眼底下的乌青,便不再跟他说话了,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裴折玉也不再出声,安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阵,谈轻睁开一只眼睛偷看裴折玉。
他已经靠着树睡着了,日光穿透树叶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将他眼底下的乌青掩盖过去。
谈轻暗松口气,这里是有些草木能量,可他待在这里头就没那么疼了,用不着吸取这些能量,免得第二天村民发现这一片草木都枯了,他叫裴折玉来就是想让人睡会儿。
自打到了这里,裴折玉估计就没睡过,脸色格外苍白憔悴,谈轻看了都心疼。这会儿好不容易看他安心睡了,谈轻不敢动作,乖乖靠在他怀里,小心地抬手挡在他的眼睛上方,免得日头太大了让他睡不好。
裴折玉虽然没受什么伤,可他本来就有心病,昨晚又跟着谈轻淋了雨在河里泡水,原本刚解毒没多久还很虚弱的身体也会垮的。
有他在这里,裴折玉可以好好睡一觉。他也不会治病,但休息好了身体也能早些恢复。
裴折玉这一觉只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谈轻察觉到,笑眯眯地伸手给他揉后颈。裴折玉睁眼看到他俨然松了口气,低声问谈轻:“好些了吗?”
谈轻眨巴眼睛,毫不心虚地说:“头不太疼了。”
裴折玉将信将疑,但没有多问,便在这时,远处一个小孩踌躇着走了过来,裴折玉一眼认出来他就是借住那户人家的小孩。对这户愿意收留自己的人家很有好感的谈轻也看见了,坐起来招手喊他过来。
那小男孩怯怯地走过来,颇有些古板地拱手一礼,别看人年纪不大,礼数上却很是周全,“娘把饭做好了,让我来叫你们回去。”
谈轻就喜欢讲礼貌的小孩子,晒了半天太阳,他身上舒服了很多,肚子也有些饿了,笑着说:“那辛苦你了,我们马上就回去。”
小男孩看着他包裹得很严实的小腿,“要帮忙吗?”
谈轻婉拒了,拍着裴折玉肩头说:“他会背我的。”
裴折玉默不作声起身背起谈轻,往村子里走去。
谈轻看他不说话,便逗着跟着他们身后的小朋友说话,“这两天打扰了,多谢你们收留我们,对了,我叫钟轻,这个不说话的是我……”
他说着顿了顿,回过头来小声问裴折玉:“你昨天有没有跟他们介绍过我是你的什么人?”
差点没想起来,直接顺口跟人说他们是表兄弟。
裴折玉应道:“夫人。”
谈轻惊了,“什么?”
不等裴折玉回话,那小男孩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们说:“爹娘说过,你们是京城来的,是一家人,你们还是知县江大人的亲戚。”
谈轻羞红了脸,偷偷掐裴折玉脖子,还好人家爹娘要脸面,只跟小孩说他们是一家人。
裴折玉皱了皱眉头,低声跟他解释说:“前朝后宫中有男妃,如今朝中有男王妃,赣州这边也有不少人娶男妻,轻轻不必害怕。”
那也不能叫夫人,夫君不行吗?
谈轻红着脸瞪他一眼,才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小男孩:“你也知道县衙的江大人吗?”
小男孩眼睛亮了几分,“新上任的江知县,村里的小孩子都知道,爹娘和大哥也都说过。”
“因为他打垮了县里的坏富商吗?”
小男孩点头,“他很厉害!”
谈轻啧了一声说:“其实那三家坏人不是他一个人打倒的,他也是沾了来赣州做钦差的隐王殿下和隐王妃的光,还有大理寺来的季大人,所以他才能顺利把田地还给大家。”
裴折玉默默听着,勾起嘴角。
小男孩面露狐疑,“没听过。”
谈轻没想到这小男孩这么不给面子,可一想到自己还住在人家家里,就不能再计较了。
反正江知墨这些功劳怎么回事江知墨自己心里清楚,他和裴折玉也没必要争这点名声。
谈轻想了想,笑着抱住裴折玉脖子说:“对了,他叫宁折玉,听说隐王殿下派来刘县彻查贪污案的师爷也姓宁,这可真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