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推着裴折玉出了房间,叶澜已经让洛青洛白送回房间了,只有福生还跟在他身边。
到了楼梯前,谈轻将轮椅让给燕一和一个护卫让他们抬下去,边说话边推裴折玉回房,燕一和福生几人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深夜里的甲板上格外安静,眼下没有外人在,裴折玉低声问:“王妃可是发觉了什么?”
谈轻道:“你当我是名侦探吗?我哪有那么聪明!”
裴折玉笑道:“王妃很聪明。”
谈轻对这些夸奖很受用,抬起下巴,“什么也没发现,我总有种直觉,石云有几次想咱们下水,但最后被看守起来的是徐校尉,先前会是我的错觉吗?但季大人说的对,我也觉得今晚的事有些太刻意了。”
裴折玉温声道:“有时候,直觉也是很灵验的。”
谈轻歪头,“你看出来什么了?”
裴折玉轻轻摇头,“不过我和王妃的看法一致。”
谈轻笑得很满足,“那就说明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裴折玉跟着笑了笑。
两人回到门前远远见到了货船的管事,谈轻有些意外,推着裴折玉过去,“你在等我们?”
管事并不知道谈轻的身份,但知道这是自家裴世子托他送去南方的贵人,见他们过来立马笑吟吟地近前,“公子回来了,听闻宁师爷喜欢品茗,正好小人手上有南边来的好茶,特意送过来给二位品鉴品鉴!”
谈轻看他环顾四周,忽然懂了,推着裴折玉进屋。
“那便请进吧。”
“哎!”
管事应了一声,抱着手里的茶罐跟进来,燕一和福生随后跟上,关上房门,隔绝寒风。
屋中温暖依旧,谈轻松了松衣襟,推着裴折玉到桌前,自己跟着坐下,“说吧,什么事。”
管事放下茶叶,压着声音说:“今夜闹出这事,小的心里难安,实在是睡不着,思来想去,有件怪事想跟贵人们说说。那位石大人,恐怕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辜。”
谈轻微愕,“怎么说?”
管事便道:“今日午时大人们都没有下楼,我让人上楼给几位大人送饭后,手底下的人不大机灵,忘记给石大人带他要的盆栽。这些大人的住处,小的都十分谨慎,没事不敢让人过去,便想亲自送过去赔礼道歉,不想到了门前却听见他在屋中骂人。”
“石云不是个斯文有礼的读书人吗?他原来也会骂人吗?”谈轻有些好奇,“他骂什么?”
管事道:“奸夫。”
谈轻惊愣了,“哈?”
裴折玉闻言也有过一瞬愕然,看谈轻如此反应,不由失笑,说道:“石云骂的人是谁。”
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的不清楚,石大人很小心,我听房中突然静下来,怕偷听被他发现,便匆匆躲起来,随后见到他从本来给何大安排的房间出来,而且……”
看他支吾不语,谈轻越发好奇。
“而且什么?”
管事小声道:“衣衫不整,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躲躲藏藏的,好像怕被人发现一样。”
谈轻眨了眨眼,“他跟他的长随何大在房里做了什么?藏了什么东西,他骂的奸夫又是谁?”
管事连连摇头,“小的只知道,听石大人的语气,似乎很憎恶那个奸夫。今晚何大出事应该是奔着他来的,说不准船上有个人就是那个奸夫,而石大人对这个人十分戒备。”
“不过……”他想了想,又说:“小的听船员说,上船分房时,石大人和徐校尉有过一点小摩擦,但看到有外人在他们就分开了。”
管事是宝丰商行的人,时常跟船跑送货,对这艘货船无疑是最了解的,他没必要撒谎糊弄他东家庆王府来信派他送去赣州的谈轻。
今晚的事确实有些奇怪,再听管事说起这些事关石云的细节,谈轻忽然名侦探上身,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框,看向裴折玉。
“表哥,我有一个猜想。”
哥哥和表哥听起来是两码事,前者叫人心动脸红,后者充满戏谑,裴折玉笑容无奈。
“轻轻但说无妨。”
听到这个称呼,谈轻顿了下,瞪他一眼,这么叫人真的很难让人想不到它的谐音好吧?
谈轻轻咳两声,认真起来,“表哥,你说,石云私下骂的这个奸夫,会不会就是徐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