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反驳道:“我能知道啥?我又不是神仙,能看透她心里想什么!我是照你说的办啊,主动去帮她提东西,陪笑脸,小心翼翼地讨她欢喜……”可谁也没想到,她突然就变了脸色,毫无预兆地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来。他心里憋屈得紧,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反倒成了罪人,被人当众羞辱。好歹你也该说句明白话,给个理由吧!凭什么动不动就动手?回想起那一巴掌,许凌云整个人都不舒服。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更让他心惊的是,在沈茉挥掌的瞬间,那眼神里的决绝与冰冷,竟让他心头猛地一颤。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在沈茉的脸上,竟看到了林沫的影子。两个女人的面孔仿佛在眼前重叠,眉眼相似,神情如出一辙——都是那种被彻底背叛后决意反抗的模样。那一瞬,他甚至恍惚觉得打他的人不是沈茉,而是早已消失不见的林沫。“她要是没理由,能动手打你?肯定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许怀谦沉着脸,语气阴沉地说道,目光如刀般剜向儿子。“你平时不惹事,她不会无端发作。这其中必有原因。”他顿了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猛然一拧:“等等……昨晚的事,不会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吧?”“不可能!”许凌云一边用力摇头,一边皱眉反驳:“昨晚混乱的时候,人冲上来那一刹那,我立刻用袖子挡住了脸,动作快得很。根本没人看清我的长相,连声音都没留下一句。”他语气笃定,“再说了,芳芳也不会出卖我,她是聪明人,知道利害关系。这事她怎么可能会说出去?沈茉又怎么能查得那么准?”他坚信沈茉不可能掌握实情,证据全无,目击者也没有。毕竟当时天色已黑,四周嘈杂混乱,他自己也早早就抽身跑远了。如今风平浪静,怎会突然事发?现在他只后悔,干嘛不早走一步,非要贪图那片刻欢愉,多留了一会儿。结果差点就被当场抓住,狼狈不堪。慌乱中逃跑时还不辨方向,脚下踩空,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至今腰上还隐隐作痛。许怀谦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甩过去:“我让你忍住,别去招惹那些女人,你听不进去是吧?你非要往火坑里跳!女人对这种事最敏感了,你知不知道?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嗅出问题来!你……真是要被你这个蠢货活活气死!”他是真快被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逼疯了。计划刚刚铺开,还未见成效,这边就先漏了馅儿,差点酿成大祸。一旦沈茉真的起了疑心,往后每一步都会更加艰难。许凌云脸色也不好看,捂着刚被打的脸颊,低声嘟囔:“爸,我已经够小心了,做事都有分寸。可现在怎么办?她既然怀疑,我也拦不住她的想法啊。她要是不信我,我能拿她怎么样?”他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不满与怨怼:“再说,我想纳个妾,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哪个大户人家的男人没几房妻妾?谁让她进门多年,一直生不出儿子来。这本就是她的责任!”他咬了咬牙,又低声补充道:“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她刚才那神情,那语气,还有那一巴掌的速度和狠劲——跟林沫简直一模一样。连眼角那股倔强的劲儿,都像极了。”“像又怎样?眼下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许怀谦怒火中烧,一脚踹翻旁边的小凳子。“你现在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当务之急是让她心软,放下防备,重新相信你!只有她放松警惕,我们才能继续下一步行动。”他压低声音,语气阴冷:“不然,所有的计划都得泡汤,咱们什么都别想做成。”看着许凌云还是一脸茫然,呆立原地,许怀谦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抬脚狠狠踹过去:“苦肉计懂不懂?演戏啊!装可怜,装受伤,跪下求她原谅,哭都可以!只要她心一软,你就赢了第一步。你倒是给我机灵点!”许凌云心里嘀咕,这招真的管用吗?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淤青还没完全褪去,走路时腰还隐隐作痛。可这些伤,又有谁真正心疼过呢?他们伤成这样,也没见谁心疼过。别说关心一句“疼不疼”,连杯热水都没人递上一杯。家里冷得像冰窖,人心更冷。但看他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两道眉毛拧成一团,眼神凌厉如刀,仿佛随时能把他劈成两半,他只好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答应。直到看见他爹弯腰捡起一根比婴儿胳膊还粗的木棍,那木头表面粗糙,边缘还有毛刺,沉甸甸地杵在地上,像根刑具——心头猛地一跳,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爸,你拿这么粗的棍子干什么?真要把我打死啊?”他的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腿有些发软。“蠢货。”许怀谦冷哼一声,一手提着木棍,另一只手叉在腰上,眉头皱得更深,“正因为它够粗,她才不敢真打。你脑子是木头做的吗?”“你懂不懂?要是细枝条,她随手就抽上来了,反正打不死人,顶多疼几天。可这玩意儿万一打出人命,她就得掂量掂量——闹出人命来,谁也兜不住。”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只要她犹豫,就不会下重手。站着让她抽两下,演个戏,事情就过去了。这点心思都想不到,有点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整天跟头牛似的,光长个儿不长心!”此刻许怀谦对他这儿子失望透顶。三十好几的人了,胡子拉碴,块头大得能顶两个瘦子,可一看见女人就怂,遇事就躲,说话还结巴。长得人高马大,脑子却空荡荡的,装的全是稻草。这话一说完,许凌云愣了一下,眼神先是茫然,接着像是被闪电劈中般突然亮了:“爸,还是你厉害!这一招……太深了!”他越想越佩服,额头都渗出细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恍然大悟后的激动。“走,出发!”许怀谦一挥手,大步朝院门外走去,木棍扛在肩上,脚步沉稳有力,像是奔赴战场的老将军。……:()重回抄家前,老妇搬空侯府去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