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舒服。”
繁秋荼“嗯”了声,把湿透的手帕放在桌子上,又把人抱到床上,开始解她外衣。
弥封歪头看着她,任由对方动作。
“阿荼,我有话要跟你说。”
等脱得只剩了里衣,繁秋荼用被子把小姑娘裹起来,在外只留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再等会,我去叫人烧水,你先洗个澡。其余的事,之后再说。”
“好吧。”
【宿主,她对你更殷勤了,脑子里肯定没想好事。】
“她恐怕在想如何把藏宝图和长生丹弄到手吧。”
【可这两样都没在你身上啊。】
弥封讽刺笑道:“她不确定,所以她在找。当时洞穴昏暗又混乱,木盒子滚到我身前,我还伸手碰了碰它,再加上周围没其他人,繁秋荼才认为里面的东西被我拿了吧。”
“后来我被人挟持,她随后赶来,又不确定我有没有把东西交出去,如果直接问我怕引起怀疑,所以干脆亲自帮我脱衣服喽。”
“你没看到她刚才离开时那青白交加的脸色吗,”弥封弯了弯眼眸,“可真让人新生愉悦啊。她呀,肯定认为我把东西给徐方玉了。”
弥封整个人泡在木桶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撩动铺着花瓣的水面,雾气氤氲,模糊了她的面容,声音也带着一股子朦胧感。
“唔,好舒服啊。”
神色惬意倦懒,浑身的骨头都快泡酥了。
弥封泡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之后繁秋荼又洗了洗,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两人又在屋子里用了晚膳,等店小二把残羹收拾走,她们才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各自说今天发生在自身上的事。
不过在说正经事之前,弥封主动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阿荼,你有没有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喂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抬手比划了下,微微蹙眉道:“这么大小,像黑色的丹药,但没有任何味道。”
繁秋荼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抹讶然:“小尔为什么这样问?”
弥封神色纠结:“今早醒来时,我看到自己手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表面有点黏,像是被喂进嘴里,又吐出来一样。”
“我怀疑是不是半夜有人潜进我房间给我喂了这东西,却堵在喉咙里,被我咳出来了?”
说着,她忽然愤怒自答:“一定是这样,那个人一定是徐方玉。”
“为什么是他?”
弥封说道:“他知道我身份,定然是有所图谋。”
繁秋荼心里一惊,蓦地握住了弥封的手腕,询问间不由带上了一丝逼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弥封挣了挣没挣来,也不太疼,便随她去了。之后缓缓把徐方玉救了自己的事,以及说的话告诉给了繁秋荼。之后她垂下头,手指扣着衣摆,小声又委屈巴巴道:“盒子是空的,东西真不在我这里嘛。他还威胁我吃我的肉……阿荼,我害怕。”
繁秋荼敛着眉眼,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直到怀里钻进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她才骤然回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底明灭不定。
“不怕,我会保护你。”接下来她似乎在试探:“盒子里真没有东西?”
小姑娘抬起头,控诉地看着她:“阿荼也不信我吗?盒子里真没有东西,我没看见什么藏宝图和长生丹。这一定是骗人的,就像在滇南,背后人为的就是将人们一网打尽。”
“是吗。”繁秋荼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她伸胳膊揽住小姑娘,手掌下意识抚着她的背,周身气质温和,动作也带着安抚的意味。
可在弥封看不见的地方,她面色阴沉,双眼黑如浓墨,眼底仿佛酝酿着滔天风暴。她分明看见了,盒子里露出藏宝图的一角,可小尔为什么要骗她?少年揽着小姑娘脊背的手微微用力,她又叹一声,为什么呢?
之后两人各说了自己的遭遇。
繁秋荼让弥封先说。
于是弥封便简单胡诌道:“我做了梦,所以今天醒的有些早。醒来时不见你踪影,等了会还没见你回来,便想出去找。我知道你有逛早市的习惯嘛,想着说不定能遇见你,可没想到走着走着,一大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说我根骨奇佳,是个练武天才,想带我去他那什么门派。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劫走了。”
“我被他扛在肩上,身体动不了,也发不出声。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带我去了伏南山,他和一群人打在一起,后来山塌石裂,我被徐方玉救出来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有了弥封话语做基础,繁秋荼便编得格外顺畅。无非是从早市回来见弥封不在出去找人,被人告知她被掳走了,一路询问,跟着线索来到伏南山。
“小尔,对不起。”繁秋荼抱紧小姑娘,珍爱的意味像在搂着什么绝世珍宝,她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一丝祈求和后怕:“我不该留你一人,也没想到子婳竟然失职。”
“小尔,原谅我好不好?”
弥封蹭蹭她的脸颊,软声撒娇道:“你亲亲我,我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