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几天后,忆学院召开紧急会议。全球范围内,已有超过两千人报告“听见死者说话”,三百余人声称“看到记忆实体化”。更惊人的是,部分新生儿出生时,掌心带有猫形胎记,且对玉佩类物品表现出异常亲近。
“承忆者血脉复苏了。”首席教授沉声道,“而且不止一人。”
他们推测,这是大猫刻意为之??借由亿万思念重塑自身的同时,也将力量碎片播撒人间。未来或许不再需要单一的守忆使,而是千千万万普通人,都能成为记忆的守护者。
就在此时,警报突响。
监测卫星发现,遗忘之渊正在南太平洋海底苏醒。那里曾是上古大战的坟场,沉睡着十万具战士遗骸,他们的名字早已失传。而今,深渊正以“集体遗忘”为食,缓慢扩张,若不阻止,百年内将吞噬半个文明的记忆根基。
唯一的办法:重启“百无禁忌”誓约。
但这需要三样东西:
其一,守忆使之心??现寄于阿川颈间玉佩;
其二,忆锚之钥??已在高原学者手中;
其三,最后一个知情者的血??必须是曾亲历誓约缔结之人。
所有人目光转向档案库深处那份尘封记录:**闻人洛,生卒年不详,最后一次出现,为三百年前星门初建之夜**。
“他还活着?”有人颤抖着问。
无人知晓。
但就在当晚,南极极光再次舞动,鼓影变幻,拼出三个古字:**我在归途**。
与此同时,城市某个废弃电话亭内,一部老式转盘电话突然响起。接起的人是清洁工阿姨。听筒里只有沙沙声,然后是一句极轻的话:“替我看看春天的花。”
她浑身剧震??这是女诗人去世前最后一句话,从未对外人提过。
电话挂断,亭内温度骤降,玻璃上凝结出一行霜字:
>“信者得见,诚者得闻,爱者永生。”
次日清晨,全球各地释心亭前多出一束野花,花瓣上皆有细小铭文,拼成完整句子:
>“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再独自守夜。”
而在归忆岛最高处,那只名为“阿川”的光匣静静开启。里面不再是少年蜷缩的画面,而是一位成年男子立于星门前,手持玉佩,身后万魂追随。大猫的虚影在他肩头显现,低语:
>“从此,你非仆从,乃同行者。”
第七十三步的桃花,今年开得格外早。
每一瓣落下,都映出一张曾被遗忘的脸。
他们笑着,挥手,走入光中。
不是消散,而是归来。